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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貫調皮搗蛋,這個年歲已經學會看大人的臉色了,見陸賾神色落寞,當下適時閉嘴:「大叔,對不起,我的問題好像太多了。」

他往前在秦舒面前一犯錯,便故意露出這種像小鹿一樣,可憐兮兮的表情,陸賾看著他,晃了晃神兒,竟然覺得他神色間有幾分熟悉感,摸摸他的頭頂:「沒事,是大叔自己想起了傷心事。」

秦珩喔一聲,他一貫小心眼,心裡暗暗道:「誰叫你那個侍衛胡亂嚇唬人呢,你自己就多傷心一會兒吧。」他見宣紙下有一張羊皮,他抽出來,一眼便認出來:「是呂宋誒,只可惜比例不太對,海岸線也畫錯了。」

陸賾頗為驚奇,這張圖是海運的商人帶回來的,即便是老練的如他,關注此地已久,也不能一眼說這圖比例不對,海岸線不對,他問:「你看得懂地圖?」

秦珩抿著嘴不說話,並不說實話,搖搖頭。他自然是看得懂的,他母親書房的掛著一大副呂宋的地圖,花費萬金,指著圖上教他:「這裡是呂宋,有優良的港口,物產豐富,還盛產黃金。」

外邊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宣遠兄真是好興致,夜半教子。」

走進來一人,國字臉,一大副鬍子把半邊臉都遮住,左邊眉頭上有一大道傷疤,聲音又大又響亮,伸出手去摸了摸秦珩的臉:「這就是宣遠兄的公子吧!」

說著把腰間的玉墜子解下來,塞到秦珩手裡:「伯父初次見你,不曾準備什麼,這塊兒玉墜子就當見面禮了。」

他人長得嚇人,臉上又有刀疤,聲音又大,不過秦珩自幼膽子大,他母親帶他見過那些分號的叔叔伯伯,因此倒是面色如常,只推辭:「我不是大叔的兒子,我姓秦。」

陸賾拍拍他的肩,道:「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又喚了丁謂進來:「他迷了路,想必家人正在找,你抱著他出去尋尋他家人,要是沒有尋到,就送他回小檀園去。」

秦珩有些猶豫,他娘親說過不要隨便拿外人的東西,只是他看了看陸賾,又看了看手裡那個玉墜子,看起來也不是太值錢的樣子,便點了點頭:「多謝大叔。」

丁謂抱著他走出水閣,不過行了百十來步,便在前面遇見到處找人的左楊,他揚揚手:「小左哥!」

左楊急得滿頭是汗,當下接過來:「小祖宗,我一不留神兒你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這裡人多,走丟了我就慘了。這墜子哪兒來的?」

秦珩道:「一個大叔送的,不,是大叔朋友送的。」

左楊見丁謂穿著官靴,腰上的佩刀也不俗,京城這地界講究的是和氣生財,當下拱手見禮:「多謝這位兄臺,不知府上何處,改日定備上厚禮拜謝。」

丁謂經歷了四五年的戰事,身材更加魁梧,拱手:「不必了。」說罷,便走了。

左楊見他舉止行事,必定大有身份,也不糾纏,抱了珩哥兒往包廂去,剛好見亭子中間擺放著白玉微浸單耳荔枝匜,正在競價。

左楊瞧了瞧珩哥兒,見他手上正擺弄那串玉墜子,瞧也不瞧那個白玉微浸單耳荔枝匜,就知道他是找藉口出來玩罷了。不過,他依舊舉了牌子,花了千兩銀子拍了下來。

等回去的時候,秦嬤嬤等在門口,下了馬車就把睡著了的珩哥兒抱了過去,止住左楊的話:「先生今兒累了,你明兒再來吧,要是真要清理門戶,今兒也不會叫你帶著小公子出去了。」

左楊鄭重謝過了,把那個白玉微浸單耳荔枝匜交給嬤嬤身邊的玲瓏,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對兒福娃娃:「玲瓏,知道你喜歡,今兒街上看見了,便買回來送你。」

玲瓏接過那福娃娃,見是一男一女一對兒,微微搖頭:「你拿回去,我現在大了,不喜歡這些了,以後不要送了。」心裡卻道:姑娘說的是,一個人是不是喜歡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