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遭此侮辱,太監一下就把刀拔了出來。
言白敲擊桌子的手指一頓,眼睛微微一眯,冷眼瞧著他的同伴也同樣示威般把自己的刀抽出來。
老太監是背對著大漢的一桌坐著,在這種情況下他一動不動,繼續慢悠悠地夾菜,咀嚼,喝酒,吞嚥。直到把嘴裡的呃食物全部嚥下,他才從袖口裡抽出一張手帕擦了擦嘴角:“把刀收起來。”
“是!”刷刷幾聲,雪白的長刀再次回鞘。
這還沒完。
老太監手一揚,那張白色絲帕就輕飄飄落到了桌面上,他咳嗽一聲:“之風。”
“是!”站在他身後伺候了這麼長時間,到現在都滴水未進的年輕太監應了一聲,從筷筒裡抽出一支筷子看也不看地就朝大漢一丟。
他的動作隨意,輕柔,宛如扔出一朵花般透著漫不經心的優雅。筷子的速度卻快得驚人,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裡,下一秒重新出現時就插在了大漢的左眼裡,瞬間血流如注。
大漢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捂著眼睛後退一步,被身後的凳子一絆,往後一仰摔到在地上痛的滿地打滾。
“大哥!”婦人猛地站起身尖叫。
老太監滿意地點點頭,終於站起來轉過身,他紅的刺眼的嘴唇彎起,輕輕道:“我看你要眼睛也沒用,就幫你把剩下一隻也弄瞎。年輕人,火氣大很正常。但是走江湖的,要把招子放亮一點。”他就像個充滿耐心的老師一樣說了一大段教育學生,苦口婆心是為了學生的好。而他的“學生”已經沒精力咒罵,他的喉嚨被哀嚎填滿。
婦人氣的眼圈都紅了,她抓起纏在腰上的一條油鞭就想甩開。
“小紅,住手。”她的同伴制止了她,正是那個一直笑眯眯,就算這種時候還在笑的小老頭。他朝老太監拱了拱手,客客氣氣地說:“對不住,家裡孩子不懂事,還勞您教育。”
“松叔!”婦人跺腳,卻被松叔一個眼神制住,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年輕太監,轉身去給滾在地上的大漢上藥。
松叔再次道歉:“實在對不住,讓您看笑話了。”
老太監砸了咂嘴,繞過凳子朝樓梯走去,吟哦道:“罷了,我們還有公務在身,也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他這樣說,松叔還要感激涕零地向他道謝。
朱舉人覺得自己這下不光是氣的肺疼了,他全身上下五臟六腑都如被火燒,被怒火燒得灼燙。
他悄聲對言白耳語:“這也太過分了,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言白制止。言白示意他往後看去,果然那個年輕太監正站在原地冷冷地瞪著他們。傳說的武林高手可都是聽力驚人,耳聰目明之輩。
朱舉人嚇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就怕這個太監像剛才一樣扔根筷子過來,當然,言白作為蛇妖肯定沒問題,他自己……這麼說吧,十個他加在一起估計都打不過剛才那個被戳瞎眼的大漢。
外面又炸了聲雷,嘩嘩地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太監們吃完了飯,驅趕著沒吃的囚犯們上了樓,留下年輕太監獨自一人坐下,讓小二再上幾份菜這才開始吃飯。
三名強盜也回了房,言白和朱舉人幾乎是跟在他們後面踏上樓梯。
在經過年輕太監身邊時,言白聽到一個很細小的聲音鑽進耳朵裡:“在下姚之風。”他有些驚訝地停下腳步,望向年輕太監。年輕太監正在夾菜,看也不看他一眼,嘴唇一動不動,就像剛才的聲音是錯覺般。
言白忍不住感慨,這人的實力真是夠強了,這種傳音之術連不少妖怪都做不到呢。他微微一笑,將自己聲音捻成細細一股,送到姚之風耳邊:“在下言白。”隨即就快步趕上一無所覺往前走的朱舉人。
在他身後,姚之風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的背影,直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