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而去。
這功夫小葵說道:“娘子,進去看看侯爺罷。”月娥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小葵將簾子搭開,月娥略一低頭進去,小葵卻未進門,身後的丫鬟們也未動。
月娥進了裡面,屋子倒是寬敞舒適,目光一轉,卻見靠右手邊一張床,是敬安趴在上面,一動不動,眼睛微微閉著,竟沒有察覺人來。
月娥遲疑了片刻,向前走了兩步,敬安似聽人到,眼未睜開,卻說道:“不用伺候了,出去罷。”月娥一怔,略覺得尷尬,正站著不動,敬安忽地察覺不妥,頓時睜開眼睛,一眼看到是月娥,頓時自床上爬起身來,喚道:“月娘!”
他這歡喜一叫一動,頓時牽扯背上的傷,身子一抖,便受不住,頓時向前微微一傾,雙手急忙撐著不倒。月娥見狀,趕緊跑過去,伸手扶住他,說道:“怎麼樣?很痛?”
敬安忍了忍,轉頭看她,說道:“不……不怎麼痛。”月娥說道:“你別亂動,仍舊像方才一樣趴著便好。”敬安聽她這樣說,竟有幾分不自在,說道:“不必那樣兒,我自坐得。”
月娥情知他死要面子,便說道:“別亂撐,傷者就該有個傷者的樣子。”敬安聞言,才慢慢地又俯身下去,月娥見他趴好了,才又說道:“我看看傷的怎樣。”
敬安急忙按住她的手,說道:“別看,沒什麼大不了。”月娥說道:“侯爺這是同我見外?”敬安說道:“月兒……”終於不語,嘆了聲,鬆了手。月娥這才慢慢地將他的長衫撩起來,慢慢地捲起來,小心不碰著肌膚,卻見敬安本是如玉無瑕的背上,青紫縱橫,更有的地方,高高腫起來,有些便破了皮,滲著血,上了藥,越發猙獰恐怖。
這些傷處青紫處,跟旁邊白玉似的肌膚相襯比起來,越發的觸目驚心,叫人心驚肉跳。
月娥看的手微微發抖,動了動,才慢慢地將衣裳給敬安拉下來。
敬安知道她不好受,就安撫說道:“好月兒,雖看起來恐怖,實則沒什麼大事,只是做個樣子而已。”
月娥任他握著手,沉默了半晌,忽然靜靜說道:“倘若當初你不曾尋到我,哪裡又會吃這樣的苦?”敬安說道:“怎麼又說這樣的傻話?”無端緊張起來,便又要爬起。
月娥急忙輕輕按著他肩頭,說道:“你別亂動。”到底按不住,敬安掙扎起來,將她抱入懷中,靠著她暖暖軟軟的身,才覺得安心,說道:“別說些讓我驚慌的話……今夜我因怕你看我的傷,所以才忍著不去找你,你竟來了,——是擔憂我了,是不是?”
月娥想了想,便點了點頭,說道:“是。”敬安說道:“那真是挨一百鞭子也值得了!”竟是歡喜非常。月娥啼笑皆非,說道:“你胡說什麼?”敬安說道:“說的是大實話。”月娥說道:“我不愛聽。”敬安說道:“好月兒,我知道你心疼我。”說著就低頭,在月娥的臉上親了一下。
敬安擁著月娥,嘆說道:“這背上本來火燒火燎的疼,你一來,倒是輕了很多,比什麼靈丹妙藥都好。”月娥說道:“從你嘴裡說出的話,我一概都是不信的。”敬安說道:“向天賭咒發誓!”月娥說道:“天忙著呢,沒空兒理會你。”敬安笑嘻嘻地,說道:“隨便他……我只要你理會我便好了。”
敬安親親熱熱抱著月娥,起初月娥人還在地上,歪身坐在床邊,漸漸地竟被敬安拽上了床,敬安雙腿伸出,做個盤著的樣兒,將月娥攏在範圍之內,如圈養小羊兒相似。
月娥見敬安精神奕奕的,倒也欣慰,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月娥說道:“夫人這樣打你,你心裡怎麼想的?”敬安怔了怔,說道:“我惹了事,母親打我,倒是應該的。”月娥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侯,聽得外面丫鬟說道:“又下雪了!給侯爺屋內添個暖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