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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聲,“罷了,你好好休息,其餘事不必多想。”

黃鶯聲音極為虛弱,“爺沒事吧?”

薛寅笑了笑,“我沒事。”

他頓了頓,“今後幾日你專心修養,不要去外面走動了。”

黃鶯乖巧地點點頭,“咳咳……我知道了。”她氣色不好,此刻竟然有些微咳,薛寅稍覺詫異,“你病了?”

“咳……我也不知道。”黃鶯也是搖頭,“一醒來嗓子就不舒服,大約是受涼了。”

薛寅聞言稍微蹙眉,最終道:“你好好養病。”

他臨走時看了一眼牆角,只見屋內牆角處放著一個香爐,爐中香已燃盡,如今也聞不出有什麼氣味。薛寅仔細看了那香爐一眼,搖搖頭,轉頭離開。

出了楚楚樓,天色還早,今天難得沒下雪,陽光和煦。街頭巷角尚有餘雪,間或有孩童在街巷間奔跑打鬧,追逐著打雪仗。整座城銀裝素裹,寧靜平和中又帶了那麼一絲年關將近萬物更新的喜氣。薛寅本待直接回去,見這景象,卻不自覺在城中駐足,來宣京多日,他逐漸能夠體會這座城市的美好之處。

他在城中市集上逛了一圈,最後在一個貨郎那兒買了個小陶笛。

貨郎三四十歲,容顏頗見滄桑,心情卻好,嘴裡哼著小曲兒,面上掛著笑,一面數錢,一面道:“多謝這位公子,這樁買賣做完,我也能回家好好歇息,過個好年。”

薛寅收起手裡陶笛,微笑一下:“是這個理。”

新年新氣象,永珍更新,掃除汙穢,只望來年魚米足,風調雨順,家和人旺。

☆、天災人禍

臘月二十四。

夜涼如水。

柳從之立於階前,仰頭靜看滿天繁星,今夜夜色頗沉,然而月華黯淡,夜風寒涼入骨。他靜立了片刻,低低嘆了一聲。

他站了這麼片刻,有人在他身後道:“此處,陛下請回殿內休息,保重龍體。”這人年紀在四旬開外,蓄著長鬚,卻是一名太醫。

柳從之笑道:“不妨事,我不過靜一靜。”

太醫刻板道:“陛下不以自己龍體為重,也當以大局為重。陛下並無子嗣,一旦陛下身體有恙,就是國體動盪的大事。”

太醫語氣不太客氣,柳從之卻也不惱,只微微一笑,“受教了。”

太醫看他一眼,“後位空懸,陛下應早日選秀,以安臣心。”

柳從之道:“你並非第一個說這話的人。”

太醫一嘆:“陛下也非不明事理之輩。”

柳從之溫文含笑,“此事不勞呂太醫掛心。”

太醫於是也不再多話,柳從之在外面站了片刻,起身回殿內,恰逢一名侍衛上前,低聲向他稟報:“陛下,人已經派出去了。”

柳從之點點頭,夜色深沉,他面色明顯疲倦,卻不去休息,又過一會兒,有人呈上一封密信,這是北邊來的訊息。柳從之接過,閱閉,面上疲憊之色更著,揉了揉眉心,將密信放在燭臺邊,付之一炬。

深宮寂靜,周圍除了侍衛下屬,再無他人,這些人自然也不敢在這時候無故開口,故而殿內一片死寂,柳從之一人獨坐,忽覺內殿森寒,涼到了骨子裡。

人在高處不勝寒。

他以前不信這句話,柳從之野心勃勃,膽大包天,一生不信命、不認命,只要是想要的,必然放手去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故而數載沉浮,幾番起落,才終於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君臨天下,萬人俯首。

然而這又是否終點?是否他從此就再無憂患?

柳從之微微一笑。

人生的妙處在於,不到最後,你永遠不知道前方有什麼,終點在何處。

臘月二十四,剛好是一年末尾,辭舊迎新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