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銘也搖了搖頭。“我所說的錯誤不是指萬不得已下開放片場這件事情,而是說我在這件事情裡面存了一絲利用人心,也就是利用在座諸位的好心的那種不堪意圖。”
說到這裡,金鐘銘低頭嘆了口氣,隔壁桌子上認真聽著的千昌明不知道怎麼回事,卻也跟著低下了頭。
“這麼說吧,我當時是預見到了現在的一些困境。”一片沉默中,金鐘銘收拾好心情繼續說道。“是想適當的展示一下這些人的嘴臉,讓大家產生逆反心理,然後更加認真和負責投入到工作中,沒成想……玩脫了。”
“這稱不上什麼利用。”張光搖了搖自己敗頂的腦袋。“我們半年前就接受了黃東赫導演的邀請,也詳細瞭解過這件事情。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三觀早就穩固了,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錯,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這些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說到底,大家都確實從心底反感和噁心這些人。”
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點了點頭,電影拍到現在,說句實際點的話,三觀不對或者怕事的當初就不會接這部電影,再受不了的這幾天也早就走了,而且還真的有這麼幾個還沒來得及出場的配角在見識到這邊的情形後選擇離開和放棄的,能留下來的最起碼在道德觀念上都是一致的人。
“所以……這件事情你往少了說不過是個大膽一點的安排,畢竟你是製片人嘛。往多了說呢,最多也就稱得上是個善意的謊言,哪裡用得著‘利用’這個詞?”張光繼續開口給金鐘銘的‘錯誤’下了結論。
“您這麼說我就好受多了。”金鐘銘起身敬了對方一杯酒,坐下後又給自己重新滿上了一杯。“不過,即便如此,接下來這個錯誤就純粹是我自找的了。正所謂過猶不及,我高估了這群人的底線……想在回過頭來想想,無論如何都不該把劇本給那個理事的,因為這無異於對整個光州示弱!而我之所以能夠讓這部電影成行,很大緣故就是我從接手小說以來一直展示出了一眾毅然決然的態度,現在一朝鬆懈,就讓一些人想多了。”
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良久,還是嚴孝燮這個中年大叔開了口:“誰能想到他們那麼沒有底線呢?”
“是啊。”
“沒錯。”
很多人乾笑著附和了起來。
“我能想到的。”金鐘銘搖了搖頭。“而且這些事情我其實都應該能想的到的。”
攝影棚裡再度安靜了下來。
“為什麼門口天天來唱詩班?”金鐘銘冷笑著搖了搖頭。“因為真要是這部電影引起了巨大反響,最起碼那所什麼仁和學校是辦不下去了吧?對不對?如果連這個目的都達不到,那咱們也沒必要拍攝這部電影了。可實際上,那所仁和學校執行至今,每年都還在享受著大量來自於政府的補貼……他們是辦慈善,是不收聾啞兒童家庭學費的,但是……國家和光州市政府會依照法律給他們更多的東西,甚至學校所有人還會在其他領域獲得更多的稅款減免之類的優惠,這也是那個小財團一直腆著臉抓住這所學校不願意鬆手真正原因,也是很多人願意做慈善的真正原因。大家得明白,在韓國……乃至於全世界,做慈善都是賺錢的。而回到靈光會身上,他們不但一直沒有放棄仁和中校的校董地位,而且,他們這個法人社團手裡在光州各地還擁有著其他不下十所以類似方式執行的慈善教育機構……這些看起來是慈善,可實際上卻都是真金白銀,他們怎麼可能會放棄?”
“光州……可是韓國的教育之都啊!”不知道是誰輕聲感慨了一句。“教育類的補貼冠絕全國。”
“所以……我當時只是想著反正唱詩班已經來了,那給個劇本什麼的其實就無所謂了,反正他們總會一直過來搗亂的,就當給大家提提勁嘛。”金鐘銘有些意興闌珊的解釋道。“但是誰成想,來的不只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