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還多點了幾顆大黑痣,配著一身布衣,若不是熟人仔細看著一時沒法認出根底。
“委屈夫君了。想當初,我懷著瑾兒時也是要東躲西藏,若不是跟著王媽媽學了些用藥易容,可早就沒命了!”,掩了幾分麗色的女人眼泡帶水,低聲輕訴,想用自己兩次懷胎都折騰在生死邊緣的不易打動著孩子的父親。
不提那個雜種還好!高維僵硬著臉,帶酸隱怒地讚道:“娘子倒是好手段!好心性!”
薛素紈心頭凜然一顫。雖則,此時眼前的男人一口一個娘子將她當正妻叫著,但眼底的冷漠根本就騙不了人。
一隻手慢撐住已顯臃腫的腰腹,確實好心性的孕婦燦爛一笑,不再談情轉談了利,“夫君!公爹可是帶著大哥到了江南。說不準御醫和南方名醫會有法子治好大哥。而公公也還正值盛年,當日為表草詔之功,娘娘不是還給他指了兩個宮女……”
“所以為了孩子們,娘子,我們也得早些過江才是!”
相互攙扶的一對身影緩緩地離開了馬車……
高維為求保密而痛下殺手幹掉車伕的地方,離著要到的金漵灣不過只餘了二三里地。才剛交辰時,腰痠腿軟的孕婦就被體貼的丈夫扶著擠到了金漵灣壺口的哨亭前。
“大哥!且行個方便!若是我家娘子可以再接著走,我們也就依您所言去了別處求渡,但現在她這個樣子,你就且行行好吧!”,高維扶緊了輕翻著白眼的薛素紈,看著哨卡上面上已露出不忍之色的年輕衛兵。心中慶幸沒有一時衝動殺了這個頗為好用的女人。
“這位小哥,你和你家娘子進漵歇歇可以的,這兒也有幾位大夫還沒渡江……不過江船一人一號,就算你們進來也上不得船呀!”,木柵拉開,衛兵一邊指點著讓他們暫歇的地方。一邊帶著愧疚輕聲解釋道:“要不就得按我們杜頭兒的安排,你們先在江北找地兒藏了,待時局穩了再慢慢過江。”
此前,曼雲曾讓杜玄霜將無法運渡的人盡數趕走。但在實操之時,處事更老辣的杜玄霜卻沒這樣做,畢竟人已堵在門口,真能直接掉頭就走的硬氣人為數不多。
杜玄霜派人四下勸了集在金漵的人們,願意留在江北護衛並隨後跟著一起潛蹤藏身的青壯可以先排了他們家中的老弱先行,有此一話。許多年輕男人倒是願為自己的家人甘當了後衛。而留下的人手多了,也就能自成個隊伍,暗中再護下一批人偷偷藏身江北也並不算難事。
面上恭敬地謝著幫薛素紈把脈扎針的老大夫,作為後來人聽著旁人勸的高維暗自咬牙。不同於這些還戀著夏口故地的土人,對他來說,要儘快去了江南才好。
躲在人群中偷瞄了下四周護衛,高維將手伸進了懷裡,手心攢住了一塊小巧的圓玉。玉上暗鏤的雲紋清晰分明。玉是當日在夏口行宮周曼雲隨身帶著而後跟潛靄一起被沒掉的那塊隨身玉,潛靄早已被蕭泓搶走。而這玉卻一直由高維藏著,說不清因由,只是不想輕棄。
想到剛才瞥到杜玄霜和幾個杜家侍衛忙碌的身影,高維被膠粘著向右上翹的嘴角更斜地走了幾分,平添獰色。
夏口城裡渡慈航的箴言,曾經在清遠惹過的雲錦帆。在金漵的杜玄霜等人,三十里外昨日剛成親的蕭泓……樁樁件件聯在一起,他並不笨何況還有著對敵人心性的瞭解,那個蕭泓娶的女人若不是周曼雲倒就見了鬼。
也就是說最有可能認出自己的周曼雲現在在雙橋。左右都要行險,這玉說不得也能用來救了一命!
高維目光一閃。伸過手,將玉偷偷地塞進了薛素紈的手裡,貼耳道:“拿著這個,去求人……”
眸中亂晃了無數情緒的薛素紈,凝神聽完交代,鄭重地點了點頭……
“平家娘子!你說這玉是在雙橋鎮時,一個年輕女子給你,讓你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