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然後你在宴前便已伏下侍衛。待搜宮過後，侍衛在汝墳殿內何處尋到的紅花胭脂，你便能判定內細是誰，便立即帶我來了此處。&rdo;話已及此，之後的事情她已然全部通曉，心頭一片空蕩。

慕容素靜靜望著她，&ldo;那些侍衛自搜宮起，僅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在紅木匣內搜出紅花胭脂。我汝墳殿雖不雜，但宮宇內三大殿七小殿，十餘屋室，怎就能這般迅速地尋到線索？而如若說他們確實仔細搜尋過，也並不對，那麼琉畫房中那一包，又怎會遺漏？&rdo;

一句句的沉析慎密嚴禁，疏而不漏，謹書的面容一片灰敗。最後的希望被擊穿，她無話可說，無可辯駁，沉寂地閉上眼。

望著她，慕容素輕嘆，&ldo;謹書，你很聰明，但也過於聰明。我知你也是聽命行事，這些謀算，並非自己心意為之，我不會怪你，但，也絕不會留你。&rdo;

靜默了不知多久，謹書鄭重地俯身一禮，&ldo;娘娘，奴婢的命乃淇相所救，從來身不由己。奴婢跟隨娘娘一年，娘娘待奴婢不錯。而今斷在娘娘的手上，奴婢心悅誠服。娘娘的恩德，奴婢今生無以為報，只願娘娘未來，心願可成。&rdo;

良久不語，慕容素什麼都不曾說，轉身欲走。

&ldo;娘娘！&rdo;身後一聲急喚，她站住腳步。

&ldo;娘娘打算，如何處置奴婢？&rdo;

&ldo;那是王爺的事了。&rdo;她不曾回頭，清而低的話語靜靜傳來，似飄得極遠，&ldo;你出自敬北王府，既是王府內細，也將會由王府處置。我會讓王爺留你一命，至於其他的……&rdo;

靜想了一會兒，她終是什麼都不曾說出口，壓住了心底的嘆息，啟步離去。

第94章 迷惘

走出殿門，行了許久，琉畫一直不曾說話。

&ldo;你就沒什麼想說的？&rdo;觀察了她半晌，慕容素開口破了沉寂。

琉畫怔了一下，慢慢咬住嘴唇，&ldo;奴婢從沒想過，謹書會是……&rdo;心中的負疚翻湧，她不知該怎麼說，&ldo;娘娘，我‐‐&rdo;

&ldo;你不用說。&rdo;淡漠地截斷了她的話，慕容素沒什麼聲色，&ldo;我知道你想說什麼。&rdo;

望著青灰的天際，她的目光眺得極遠極遠，&ldo;知人知面，你又怎能窺探到他人的心思？這不怪你。&rdo;

琉畫沉默，心中卻沉甸甸得透不過氣，如同灌滿了鉛水。相伴數年一同入宮的夥伴，而今發現不過一場欺騙，她說不出心中是怎般的難過。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慕容素勸慰道：&ldo;你不必難過，最起碼，不必因謹書難過，她不值得。&rdo;

嘆息猶如晨霧，輕得毫無聲息，&ldo;你知道嗎，這世上，你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你以為的，親近交好的人，他們會因你卸下防備，更能將你利用、傷害得透徹，到頭來最受傷的，不過你自己。&rdo;

琉畫怔怔的，&ldo;娘娘可曾信過誰？&rdo;

慕容素的眸間漾了一漾，似乎墜進了某種迷離之中，有種奇異的恍惚。

琉畫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只等了許久，聽見她淡聲開口，&ldo;不管我曾信過誰，從今以後，我只信我自己。&rdo;

……

曦光斜映，遙遠朝陽微升，暈得天邊一片緋紅。一隻白鴿撲騰飛近，靜停在不遠處的燈龕之上，黑眸似豆輕偏。

細小的箋條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