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朝上面跑,趕緊登梯追上。
許海冰追出天窗,置身圓形樓頂,夜風裹挾著濃濃的夜霧撲面而來,他眨了眨眼,適應一下黑暗,一眼看到張汶正邊看著他邊朝樓頂邊退。
“你、你別過來!別、別過來……”張汶見許海冰欲大步跨過來,惶恐地喊。
許海冰只好邊慢移腳步邊輕聲勸慰:“……你別激動,冷靜點、冷靜點……你聽我說,第一,你不必害怕我,我無意追究你對沈大興之死所承擔的責任;第二,你也不必太自責,因為你完全沒有謀殺沈大興的動機和行為…
…不是嗎?那天晚上,對網友一向很戒備、很提防的你,突然很想向與經過一段時間真誠交流、贏得你好感的'二黑哥'敞開心扉,提出與他直接用語音對話,但對方由於操作不熟練或其他原因沒有及時響應,你誤以為對方有意輕薄你拒絕你,頓覺自己的真誠遭到了欺騙,情感受到了玷汙,你便怒從心頭起,怨從膽邊生,一氣之下就拿出平時對付那些網痞的辦法,將自己編制的恐怖網頁發過去,以此想報復,或是說整蠱一下對方……“
張汶喃喃地:“我、我只想嚇唬嚇唬他、嚇唬嚇唬他……”
“是的,只想嚇唬嚇唬,僅此而已,僅此而已,誰又能想到從小就營養不良、心腦血管本來就存在潛在病灶的沈大興偏偏就經不起這一嚇,就那麼一下子一命嗚呼了呢……我相信,這完全是偶然的、湊巧的,並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結果……”
張汶依然喃喃地:“……不,還是怪我、怪我……”
“要真是怪你的話,那就怪你電腦製作技術太高超了,做出來的效果太逼真了……”許海冰努力縮短與張汶的距離而又不讓她察覺。
神情恍惚的張汶已歪歪斜斜地退到樓頂邊緣。
許海冰猛然意識到自己正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再往前走一步,都會導致不良後果,而現在的距離又無法抓住張汶!
……
突然,他聽到從自己的心底發出了一種近乎抒情朗誦的口音:“你鎮靜,鎮靜!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正在凝視著,飽含真誠,飽含深情地凝視著你……”
張汶迷茫地看著許海冰,停止了後退的腳步。
許海冰的聲音越發情深意長:“我伸手撩開你散亂的發,輕輕地托起你蒼白的臉,你那水靈的眼眸,正閃耀著灼人的光焰,那分明是渴望真情的光焰,期待拯救的光焰……”
張汶怔怔地聆聽著。
“……為什麼要塵封自己,為什麼要自設心獄,為什麼要在絕望的沼澤裡越陷越深?人生不該為那些不愉快的插曲而變得殘缺,無論怎樣,總有一陣柔風為一朵小花輕柔地吹拂;總有一聲牧歌,為一個生命歌唱……來,把你的手交到我的手心來,把你的心貼到我的胸口來,讓我們零距離感受彼此的心動,彼此的呼吸……”許海冰慢慢地接近她,向她伸出了右手。
43(3)
許海冰來自心靈的呼喚宛若天籟,充滿不可抗拒的穿透力和征服力,張汶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他……
許海冰一個箭步貼上去,一把將張汶軟向自己的身體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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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形樓頂高懸在黑濛濛的天地間。
許海冰扶著張汶在樓頂圓心坐下來。
張汶漸漸恢復了常態,見自己的頭還靠在許海冰的肩上,立即避開。
許海冰小心地探問:“你、你是不是感到自己在精神方面有、有那麼一點……”
張汶不諱地說:“……我知道我有病,不是一點,有時表現很嚴重,特別是一遇到像今晚這樣的半個毛邊月亮的黑夜,常常全身都在發抖,覺得自己好像浸泡在某種泡沫中,大腦一片空白,失眠、煩躁,情緒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