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疲憊,對什麼都反感……典型的抑鬱症,我心知肚明,但拿自己沒辦法,無力自拔……”
許海冰溫和地開導著:“我看過雜誌上有關文章,現在抑鬱症患者越來越多,但並不可怕,說得輕巧些,不過就是精神'感冒'了,情緒'發燒'了,治療的最好辦法就是努力走出自我封閉、自我壓抑,多向家人、友人傾訴,釋放心理壓力。因為有95%的抑鬱症患者都是由於不能正常宣洩自己的情緒,或者說不良的情緒不能及時得到釋放,積蓄時間長了,超出正常的心理和生理負荷,才發病的。請你信任我,不論你說什麼,我都願意聽,不論你正經歷什麼,我都會幫你分憂……”
張汶抬起頭,仰望著寥廓的天宇,朦朧的殘月,重重地發出一聲嘆息,開始起平靜地講述:
“……你不一定是個憨厚傻小子,可我曾經確實是一個頑皮野丫頭……七十年代初吧,我還不太記事的時候就和爸爸、媽媽一起下放到一個叫溪頭的小鎮,我的童年和少年的一半時光就是在這個三省交界的偏僻山鄉度過的……那裡遠離塵世,青山擁抱,綠水環繞,民風淳樸,對一個沒頭沒腦的孩子來說,真是個天堂。我可以盡情的瘋、使勁地耍,整天和一些小男孩在一起打打殺殺,上山掏鳥窩、打野兔,下河捉魚蝦、打水仗,敢到醫院太平間裡玩捉迷藏,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憂、什麼是愁、什麼是女孩子家不能做的……”
許海冰有些奇怪:“按說你家下放沒幾年就趕上'文化大革命'結束了,應該落實政策回城了啊?”
張汶苦澀地一笑:“……是啊,粉碎'四人幫'以後,全國在'文革'中的下放戶幾乎都陸續返城了,只有我們家例外。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爸爸下放的原因與政治關係不大,不屬於冤假錯案,他主要是因作風問題被作為屢教不改的腐化分子而從省醫院下放的,在那個時代犯這種錯誤的嚴重性僅次於當時的現行反革命,可我爸爸之所以沒坐牢,而且遲遲沒有下放,是因為他是全省聞名的'外科第一刀',以精湛的醫術救治過無以計數的重病患者,包括當時的省革委會不少當權派的命都是在他手術刀下保住的……要命的是,他也以同樣精湛的手段讓無以計數的女人甘願投懷送抱……我媽媽就是其中之一,她不僅嫁給了他,而且義無反顧地陪他放逐遙遠的鄉下,為此不惜與姥爺和外婆斷絕了關係……”
許海冰道:“要是換到現在,你爸爸的行為可能算不了什麼,可那時畢竟是個講正統的過於封閉保守的年代,他受到屬於流放性質的懲罰也不足為怪,想必後來他也痛定思痛,幡然悔悟了吧?”
張汶輕輕搖搖頭:“……聽說我們家落戶鄉下前,爸爸曾向媽媽發誓決不再碰其他女人,以報答她患難與共的真情。我媽媽也以為到了窮鄉僻壤,接觸的都是一些土得掉渣的農婦村姑,也提不起自己丈夫的興致。哪知到了地方才知道,那裡山清水秀,魚米豐盈,簡直就是逗人情思的仙境。極易滿足的鄉民們在農忙之餘,沒有什麼娛樂,也沒有什麼追求,自然把相當多的精力花在男歡女愛上。也許是愛得愜意,也許是泉水養人,我印象中那兒的婦女個個身材飽滿,齒白唇紅,性格爽朗,特別開化,而男人反倒顯得瘦小,焉了吧唧的。真應了那句話,'性的滿足使女人越來越滋潤,使男人越來越乾癟'。血液裡本來就激盪著超常量情色因子的爸爸開始還遵守對媽媽許下的諾言,但最終還是被那些成熟風騷的農婦熱得滾燙的目光、結實渾圓的屁股把魂勾去了。他不僅舊病復發,而且愈發不能自拔。按說一個學富五車的醫學權威與斗大字不識幾個的農婦不論哪方面差距都是很大的,可他們竟然毫無障礙地結合了,真不好解釋是什麼原因……”
許海冰硬著頭皮解釋:“嗯……也可能他在與農婦們那種野性狂放的交合中,比跟原來那些羞怯乖巧的江南嬌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