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抓來的幾名韃子百姓的口中,宋楠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城中的火是把禿猛可逃離前自己下令放的,目的當然不言而喻,他要讓明軍只能得到一座廢墟;大雪之後便是極寒天氣,這一點把禿猛可清楚的很,他就是要毀了城中房舍,燒了所有的樹木和木材,讓明軍在寒冷的天氣裡無躲避存身之處,也無法從這座縣城中得到什麼補給。
“狗賊尚在垂死掙扎,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宋楠怒道。
隨同追擊的江彬問道:“兄弟,咱們現在追應該能追的上,韃子往西北狼山方向撤退,前後不過半個時辰,走不了多遠。不如我們追上去擒獲賊首,你可以親自抽他幾十鞭子出氣。”
宋楠緊皺眉頭,看著茫茫大雪的天地之間緩緩搖了搖頭道:“窮寇莫追,把禿猛可手頭尚有一萬多純騎兵部隊,我們只有六千騎兵,兵力上不佔優勢。地形不熟悉,很容易遭到埋伏,我可不想在大勝之後橫生枝節。再說這場雪再過一兩個時辰便足可厚達腳踝,到時候馬兒會寸步難行,我不想被困在冰天雪地之中過夜。傳令下去,命馬鳴許泰清掃戰場之後將兵馬開赴此地,儘早紮營,今夜將是嚴寒之夜,會很難熬。”
……
時間追溯到兩個時辰前,那時候明軍剛剛渡過黃河和韃子大軍展開激戰,宋楠還拉著三王子巴爾斯博羅特的手坐在地上忽悠他,臨河縣城中,把禿猛可拖著虛弱的身子披掛盔甲集結兵馬準備去增援作戰。
一名韃子哨探騎著馬飛速趕到西城廣場上正端坐馬上看著兵馬集結的把禿猛可面前,下馬後連滾帶爬的跑來,把禿猛可隱隱覺得有些不妙,這段時間壞訊息太多,他倒也撐得住氣。
“戰況如何?”
“稟報大汗,下游河岸被明軍突破,近四萬明軍已經登上北岸,正和我大軍激戰。”
把禿猛可心中涼到了底,雖然心裡明白,明軍定點轟炸燬了神鷹大炮之後,阻擋他們渡過黃河已經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內心裡卻總是希望能夠擋住他們,之所以派巴圖去阻擊,便是存著希望的想法。巴圖是自己帳下第一猛將,自己對他寄予厚望,卻不料從稟報明軍渡河開始,到現在僅僅過去兩個時辰不到,明軍便已經渡過河了。
“退下。”把禿猛可面無表情的喝道。
“父汗,兒臣請你重新考慮決策,四萬明軍渡河,巴圖將軍和三弟只有一萬八千不到的兵馬,那是擋不住的。父汗,這時候就算咱們去增援,恐怕也是來不及了,請父汗三思。”烏魯斯在旁苦勸。
把禿猛可不言不動,雖然他對烏魯斯的話很反感,他不願聽到這樣的洩氣話,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報……”另一騎兵哨探飛馬而來,滾鞍下馬之後跪地稟報。“稟報大汗,巴圖將軍他……他……”
“巴圖怎樣了?”把禿猛可驚問。
“巴圖將軍被明軍斬殺,陣亡了。”哨探膽戰心驚的回稟。
把禿猛可感覺心頭一痛,就像被人用刀在心上捅了一刀,巴圖死了,自己就像是被人砍斷了臂膀,這本是自己最為信任的手下,跟著自己征戰十幾年的老兄弟,居然就這麼死了。瞬間把禿猛可覺得天旋地轉,一張口,噴出了今天的第二口鮮血,眼前一黑一頭栽到馬下。
烏魯斯大驚,趕忙下馬扶起把禿猛可,灌酒揉胸掐人中打嘴巴,半晌之後,把禿猛可發出一聲長嘆,悠悠睜開眼睛。
“父汗,父汗,保重身體啊。”烏魯斯叫道。
把禿猛可聲音虛弱的道:“烏魯斯,便如你所言,立刻整軍退回狼山以北,吩咐狼山陰山以南的部落兵馬盡數撤往山北,放棄這片地方。”
烏魯斯點頭答應,連聲傳令下去,同時調來一輛大車,鋪上厚厚的絨毯,命人將把禿猛可扶了進去;坐在馬車密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