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亦函迎上去,試圖接過他瘦削的箭頭那條長長的扁擔:“我幫你。”
小多的阿爸個子很高,同時也很瘦,兩條兩腿就像兩條竹竿,臉色看上去有些發黃,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他客氣的推辭,辰亦函還是拎過了一個桶,和他一起出了屋。
“大姐,我幫你擇菜。”我從客廳裡搬了一個小板凳出來,坐在了小多的阿媽的旁邊,拿起了一把青菜。
小多的阿媽也是客套的阻止我,說:“你是客人,不能做這些,丫頭等會就摘沙棘回來了,你去客廳等著吃吧。”
“大姐,我閒著也是閒著,我在這邊幹活也可以邊和你聊聊天啊。”我的手已經開動了。
她沒再攔我,開始和我攀談起來:“妹子,你真有福氣,辰大哥是個大好人。我聽說他在北京城裡是個大人物,可是他資助我家丫頭上學,每年還來看他,看我們,一點架子都沒有。”
我垂下眉頭,笑了笑,卻什麼都沒說。很多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阿媽,米蘇媽媽。”小多揹著一個小竹簍進屋了。
“丫頭,快去把沙棘洗洗,給你米蘇媽媽吃。”小多的阿媽說。
“我去吧。”我站起身。
“妹子,你坐著,讓丫頭去就行了。”我一想小多也有九歲了,生在貧困農村的她應該也幹過不少活,也就沒有跟去。
小多的阿媽繼續說:“妹子,我家那口子去年剛生過一場大病,快死人的那種大病,二十萬的手術費全是辰大哥出的。”她說到這裡無比感嘆:“我當時想著這麼高的手術費,就算借到了還一輩子也還不上,難道還要讓丫頭也背上這個包袱嗎?後來辰大哥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了,硬是趕來塞給我二十萬,我當時手抖著,心裡也害怕,搖著頭、揹著手不敢收。辰大哥只說了一句話,他說,這錢你們拿著,不用還,說什麼都不能讓小多失去父親。”
我淡淡的笑了,然後幽幽地說道:“小多比我幸運。我父親去世很多年了,出了車禍,我倒希望他是的一場大病,那樣起碼我和我母親還能努力籌錢給他治病,可是我們連努力救他的機會都沒有,他就離開我們了。”
“米蘇媽媽,誰離開你們了?”小多抱著一個鐵盆出來了,她那嬌小的身體似乎難以承受鐵盆的重量。
我趕緊接了過來,笑著對她說:“我是說,小多有阿爸阿媽真是幸福。”
小多贊同的點了點頭,笑著露出一排潔白的細牙,說:“我還有辰爸爸和米蘇媽媽。”
小多的羊角辮還是一高一低兩個,我心血來潮:“小多,米蘇媽媽幫你扎頭髮好嗎?”
小多興奮的拍著手:“好啊,好啊。”
我讓小多坐在小板凳上,然後從屋裡搬了一個高一截的凳子坐下,拿出隨身攜帶的梳子輕柔的梳著小多的頭髮。
小多的髮質柔軟黑亮,是我們這些做過無數次頭髮、髮質盡毀的人無比羨慕的。
“米蘇媽媽今後要是也能有個和小多一樣可愛的女兒就好了。”我不禁感慨。
小多咯咯的笑著,小多的阿媽樂呵呵的說:“你和辰大哥都長得俊,今後無論生女兒還是兒子,肯定都長得好看。”
我心中倍感苦澀,眼睛盯著烏黑的髮絲,都快凝出淚水來,硬生生被我逼了回去。
“紮好了。”我抬頭,看到辰亦函提著一桶水站在門口,恍惚間我覺得他的眼神有幾分沉醉,可定睛一看,他卻是面無表情。
沙棘果的口感又香又澀,回味無窮。當我和辰亦函和這裡的人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似乎可以暫時忘掉對彼此的厭惡和仇恨。
吃飯的時候,劉師傅和木木也過來了。木木和小多兩家人關係很好,這裡面有一半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辰亦函吧。辰亦函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