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亂舞,由近而近,由大而小!
月光已經被蛾影舞碎,窗紙也似被舞碎了。
崔北海居然沉得住氣。
也不過片刻,“霎霎”的群蛾撲翅之聲突然停止,蛾影亦同時靜止。
千百個蛾影全都靜伏在死白的窗紙上。
窗紙,卻不因此昏暗,反而變得碧綠。
月色竟照透蛾身。
崔北海死白的面色亦慘綠起來,他的身子實時從榻上飛出!
箭也似“颼”的飛出,飛落在窗前。
他瞪著那群吸血蛾,一直到它們完全靜止,才採取行動!
人猶在半空,他的雙手已伸出,身形一落下,雙手就將其中的一記窗戶劈開!
窗戶一劈開,他的右手便收回,“嗆啷”拔劍出鞘!
他早已準備那些吸血蛾在窗戶開啟之時,撲進來向他襲擊。
大出他意料之外,伏滿了窗紙的吸血蛾便已消失。
夜霧悽迷的院子卻隱約閃爍著千百點鬼火一樣,慘綠色的光芒。
崔北海沒有追出,一臉的悲憤。
他突然揮拳,痛擊在窗子之上。
整個窗子都柏他擊碎,他心中的悲憤,卻並未因此消散。
他雖然不知道那引起吸血蛾連日如此出現,並不進一步採取行動,是吸血之前的習慣,還是著意恐嚇,卻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不難就變成瘋子。
長時期活在恐懼之中,的確可以使一個人的神志完全崩潰。
幸好今天已是三月十三,後天就是三月十五。
十五月圓之夜,據講蛾王就會出現。
蛾王出現的時候,事情據講就會終結。
這種恐懼的生活最多還有兩天。
崔北海只希望這兩天之內自己還沒有變成瘋子。
事情的終結雖然也許就是他生命的終結,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必再恐懼。
恐懼本來就比死亡更難堪。
三月十四,又是夕陽墜西。
崔北海徘徊在西院中,夕陽下,也就在這時,一個僕人將杜笑天帶來了。
杜笑天一身副捕頭的裝束,滿面風塵僕僕。
崔北海一眼瞥見,大喜若狂,趕迎上去。“杜兄,怎麼現在才來,可想死我了!”
崔北海大力地拍著杜笑天的肩膀。
這一拍之下,竟拍起了一大蓬塵土。
崔北海不由一怔,一雙手停在半空。
杜笑天連忙偏身讓開,仰面大笑,道:“再這樣拍下去,連你也得變成灰頭土面的了。”
崔北海聞言一怔,道:“你打從哪裡來的,怎麼竟像一條泥土裡鑽出來的臭蟲?”
杜笑天道:“我不是從泥土裡鑽出來,只不過在風沙中趕了整整一天路。”
崔北海問道:“這十天到處都不見人,你到底哪裡去了?”
杜笑天道:“走了一趟鳳陽。”
崔北海道:“是因為公事。”
杜笑天點頭。
崔北海道:“事情還沒有辦妥?”
杜笑天道:“己經辦妥了。”
崔北海奇怪道:“怎麼你還是這麼急。”
杜笑天道:“我是趕回來見你。”
崔北海道:“哦?”
杜笑天笑道:“吸血蛾那件事你難道以為我完全忘記了。”
崔北海點頭道:“我幾乎這樣以為了。”
杜笑天道:“你當我是那種不顧朋友生死的人?”
崔北海趕緊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種事實在太難令人置信,你就算完完全全不放在心上,我也怪不得你。”
杜笑天道:“如果那天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