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酒水在重擊之下溢位口鼻大半,他扶著心口,整個人險些趴在地上。
“原先不知,現在總該知道了吧。”秦昊堯的眼底滿是漠然,嗓音冰冷。
“小的必將那些奉還,明日之前一定送到王爺手裡,請王爺饒恕小的這一回。往後官道上的交易,小的會分一筆給王爺。”戴隆雖然有些懼怕,不過畢竟也是個小頭領,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自然一轉念,又生奸計。
“本王的身份,你既然知曉了,如何還能留著你?”秦昊堯看著這個男人,只覺好笑之極,果然什麼人用什麼樣的計謀,戴隆是鑽在錢眼裡的不要命的馬賊,只能想到用金銀買通秦昊堯。
“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總有各自的規矩,本王不是不讓你吃點油水,可惜你太貪心了——”他以眼神示意王鐳動手,王鐳將手掌探入戴隆的衣襟,摸出了一大把銀票,送到秦昊堯的眼下審視。
秦昊堯連連低笑,戴隆斂財,的確是世間少有的不知死活。“死到臨頭還要護著銀子,不如等你死了,本王再燒幾萬兩給你享受享受。”
“王爺若是殺了我,就無人買賣糧草給你了——”戴隆幾乎一聲,只是聽到秦昊堯的笑聲,卻連聲音都在發抖。
秦昊堯一言不發,雙臂環胸,好整以暇打量著他,似有斟酌。“你們馬賊幫,不是還有二當家陳靖嗎?”
這一句話,卻已然是晴天霹靂,石破天驚。
秦王的意思,沒有他戴隆,他也不乏交易的物件,恐怕陳靖早已成了秦王的人,這回,他想不死都難。
戴隆面色冷硬,滿面不善:“王爺你就不怕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公諸於世?小的雖然是馬賊,也可清楚以你的身份,決不能做這些事。”
“如今知曉的人,不就是你一人?”秦昊堯驀地笑意斂去,俯下身去,眸光掃過戴隆的臉:“你死了,本王的身份就得以保全了。”
話音未落,他已然一手扼住戴隆的脖子,俊顏生冷,因為暗自用力而微微扭曲猙獰,大口大口的鮮血從戴隆的口中淌出,彷彿生怕髒汙了他的手,他不耐扭轉,戴隆雙目血紅,臉色發青。
咔——
黑夜之中,傳出骨肉盡斷的撕扯聲。
秦昊堯漠然轉身,從王鐳手邊接過了一方白色帕子,輕輕擦拭指節上的血滴。
被抵在牆面上的戴隆,脖子已斷,雙目怒睜,雙手垂在兩側,秦昊堯沒走前幾步,身後便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秦昊堯眸光一沉,語氣不無玩味:“誰這麼大膽居然敢看完這齣好戲?給本王抓過來瞧瞧。”
“殺人了……。快來人……。”
聲音從黑暗角落傳出來,顫顫巍巍的,是個男人,卻早已嚇破了膽,沒有半分底氣。
“爺,這——”王鐳側過身子,回頭看他,不無為難。
畢竟若是別人,他早就下手,主子跟商隊官道有關,如今有人看到,自當斬草除根,免得日後走漏風聲。可這個男人他見過一回,正是崇寧郡主的父親,也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他貿然將穆峰滅口,這件事想必更加麻煩。
王鐳出手,他向來放心,怎麼這回,殺個人怎麼還優柔寡斷?!秦昊堯走出巷口,街巷上空無一人,唯獨那團黑影,瑟瑟發抖也實在太過膽小。
“還沒見過這麼沒膽量的男人。”他無聲冷笑,再定神一看,卻覺得那個蜷縮在巷口的男人有些眼熟。
細想了,他猝然直起身來,原來是穆槿寧的爹,穆峰,那個傻子郡王。
他一手覆上穆峰的肩膀,神色一柔,宛若循循善誘:“方才的事,你都看清楚了?”
穆峰遲疑著抬起臉,明明以近不惑之年,卻是頭一回見過殺人情景,滿目惶恐,可是他生性痴傻,不會撒謊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