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長久,她越是自如自在。
雙手放鬆,她一手執起韁繩,低喝一聲,身下的駿馬隨即小跑起來,最初有些心慌,但最終越來越嫻熟。
心中猛地生出異樣的情緒,背脊上再無溫熱,她突地眼波一閃,急急喝住了駿馬,白色駿馬頓時停下,雲歌驀地掉轉過頭去,這才發覺——那個地方,早已空無一人。
不知何時,秦昊堯已經離開了。
混亂的氣息,胸口暗暗上下起伏,坐在馬背上,她半響怔然,什麼都聽不清楚,除了自己愈發沉重的喘氣聲,被風送到自己耳畔,一聲勝過一聲的沉重。
混亂的並非只是她的呼吸,還有她的心。
侍從滿面是笑,疾步走到她的身畔,奉承的話卻只是飄散在空中,她一個字也不曾聽進去。
沉默了半響,她只是冷冷淡淡地問了句:“貞婉皇后會騎馬嗎?”
從侍從大驚失色的面孔上,她得到了答案,她失魂落魄地下了馬,眼神幽然地望向這一頭對她順從至極的白馬,哪怕過了這麼久,她的心還不曾徹底平靜下來。
這又是他的試探?!
試探到底除了這張臉,她跟他心愛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相似之處?!這就是他的招數?!
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漸漸湧入更多的灰暗,一眼看不透,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騎馬場,不想生出更多的眷戀。
她居然又中了他的計。
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
卓明宮。
祺貴人由著兩名宮女簇擁著盈盈從門外走來,見夏采薇坐在軟榻之上,神情頹敗地擺弄著桌上的還未開花的水仙,她一臉焦慮,急急忙忙站到她的身邊,滿目惆悵。
“這些日子沒見姐姐,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夏采薇見祺貴人握住她的手,她觸碰花葉的雙手落在半空,指尖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她縮了回來,冷冷淡淡瞥了祺貴人一眼,毫無光彩的雙唇勾起的笑容,也沒有任何親切的意思。
“你來幹什麼?看我的好戲?”她原本就沒有自己的主見,的確是想給巫女一個教訓,可要不是祺貴人在她身邊敲邊鼓,她沒有膽量做欺騙皇帝的錯事,錯就錯在,她太相信祺貴人。在宮裡面壁思過的這個月,她開始懷疑祺貴人的不良用心,若是將她除掉,無疑是除去最大的敵人,其他兩位后妃都絕不會是祺貴人的對手。想著這些,她當然覺得祺貴人此刻前來是幸災樂禍,而提不起任何興致來。
“姐姐真是把我的好心當成惡意,姐姐失勢,難不成對我有半分好處不成?唯有姐姐的日子越來越好,我才能沾點光。上回我是真心想幫姐姐,可也不曾料到皇上對巫女如此信賴,如今看來,情況越來越糟了。方才我聽人說,巫女的駱駝死了,皇上不但賞賜了巫女一匹好馬,甚至還親自陪伴她去騎馬場騎馬。”祺貴人見夏采薇驀地縮回了手,一副鄙夷不屑姿態,不禁面色一沉,但隨即眼底再度升騰往日的光華,天真清純,她蹙著眉頭,說的格外真誠懇切。
“你可別再來激我,哪怕是皇上賞賜她一座宮殿,我也不會再去多事。”哪怕聽了有些不快,但她還是壓下心頭情緒,夏采薇無聲冷笑,將目光從祺貴人的身上移開,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這一盆翠綠的水仙,言語之內滿是酸味。她不比祺貴人有好的背景,既然如今進宮當了后妃,就想安安穩穩過些日子,經過這一回事,她總算看清自己沒有那麼多的聰慧計謀,與其算計,不如腳踏實地安分守己。
“姐姐如今真是什麼火氣都沒了,皇上對姐姐總有夫妻情意,在我們中,也是最看重姐姐一人,但對巫女可沒有任何感情,姐姐還當真怕了她?!”祺貴人搬來圓凳坐在夏采薇的身邊,面色凝重,重重嘆了口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祺貴人的話,卻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