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此處,微微揚起下顎,一臉陰鬱神色,傷兵營一片狼藉,眾人將那些傷兵都扶到前方空地上躺著坐著,軍中大夫領著弟子穿梭忙碌,有傷的嚴重的,如今也是奄奄一息。
“她是北國公主……名叫寶月公主。”孫奇據實以告,嚴刑逼供之下,也不見得能有幾個英雄。
秦昊堯的眉頭舒展開來,黑眸之內的沉鬱,緩緩散盡,他無聲冷笑,喜怒難辨。“那好,朕就去會會那個寶月公主。”
“皇上,那位公主不是已經被劫走了?微臣剛派人去追,也不知是否能追到,不如您先回帳內等候片刻。”範宏皺著眉頭,面色不快,好不容易打了第一場勝仗,如今的夜晚,正是大家都安心歇息的時候,沒想過又是鬧得如此雞犬不寧,北國險惡用心,這一招數不過是想亂軍心,實在可恨之極。
“朕說過,一定要防著北國下三濫的把戲。”秦昊堯將目光轉向孫奇,冷然說道,神色不變一分一毫,繼續朝著前方走去,卻是越過自己的營帳。
見身邊的範宏依舊毫無頭緒,孫奇才笑著壓低嗓音說了句,跟他一道前行,說出實情的真相。“範將軍,皇上暗中吩咐我們故意在營內傳出訊息,是將女將單獨看押在那個帳內,其實裡面的人,只是一個身著女將甲冑的小兵,身上血跡斑斑,衣衫凌亂狼狽,帳內不曾點起蠟燭,乍眼看上去分不出真假。”
“你們這是何時做的?實在是妙計啊,皇上早知道北國之人回來營救?”範宏這下才恍然大悟,仰起頭望著天際的星辰,壓低嗓音,雙目發亮,傍著張奇的肩膀,連他都瞞過了,自然是瞞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此事唯有秘密進行,才能讓敵人中計。
“哪怕北國來了細作,埋伏在營內,透過別的將士知曉的訊息也是假的,他趁著眾人入睡的時辰去營救的人也是假的,倉促之間,他不過是冒著性命危險白來一趟。方才範將軍派人去追趕,那人若是單槍匹馬,無法迎戰,或許還有性命之危,賠了夫人又折兵。”張奇的臉上有了笑意,短暫停下腳步,在範宏的耳畔低語幾句。“如此一來,殺雞儆猴,以儆效尤,看到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北國也不會如此囂張,不再把大聖王朝放在眼底。”
“皇上英明,早就猜到北國會有這樣的動作。”
範宏揚聲大笑,更覺心中舒坦開闊,跟著張奇一道跟隨在天子的身後,這空地之上紮了近百個營帳,除了幾位將領的不太一樣,其他的看上去沒什麼兩樣。秦昊堯拉開帳布,頭一低,便走入其中一個。
這兒是堆放糧草的營內,不毛之地除了紅薯之外再無其他,從京城帶來的瓜果蔬菜牛羊肉,更是支撐戰役的奠基,這一路上多虧了糧草豐厚,足足堅持了半月的日子,如今第二批糧草已經在半路上,這些便是這幾日的供給。
糧草的後面,留了一道空隙,王鐳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裡持著一盞油燈,將此處照的更亮堂。在燈光之下,秦昊堯打量此處,緩步走到那一道空隙的面前,俯下俊長的身子,將那名昏迷的女子細細審視了一番。
為了將此事做的像是真的一樣,女將身上的甲冑頭盔全部被扒下來,如今身上不過穿著白色裡衣,張奇先前丟了一件士兵的藍色布衣,她如今正半躺著,蓋著這件寬大的布衣,原本豎著宛若男子的髮髻,經過一場戰亂,髮絲凌亂,秦昊堯抬起她的下顎,冷眼看著,女子約莫二十來歲,濃眉大眼,五官稱得上是深刻的,若把她比擬成一種花,絕非是柔嫩嬌麗的,至少也該是帶刺的玫瑰。她英姿颯爽,肌膚也宛若常年在外曬得,並非閨秀般的白皙如雪,而是蜜色,她左臂有傷,額頭髮汗,看來哪怕陷入昏迷,也正不好受。
這個女人,居然是金枝玉葉?
秦昊堯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