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糧草也已經抵達,絕不會有別的事端。”
公孫木陽說完此言,朝著穆瑾寧行了個退禮,隨即走了出去,紫鵑送了他一路,直到宮門前才折了回來。
在她看來,秦昊堯是個強硬的男人,只是聽聞火槍威力無窮,哪怕他身著金絲軟甲,也只能防範刀劍,如何防得住火槍?!
她擰著眉頭,一臉死白,若是正如公孫木陽所言,北國之所以挑釁引起戰亂,是因為皇帝秘密暗中練了精湛的槍法,便是生生要秦昊堯的性命無疑!
做了這個夢之後,居然又得知這樣的訊息,穆槿寧呆呆坐著,卻又不知這是祥瑞,還是不好的預兆,此夢若是虛假也不必再想,就怕是難以化解的噩夢。
“娘娘……”
迷惘之中,似有人低聲呼喚。她驀地清醒過來,望向說話之人,正是身邊的婢女紫鵑。若不是太過著急,她也絕不會喊穆瑾寧娘娘,平日裡,她都謹守本分,不想讓穆瑾寧太在意往事,從來都是以姑娘兩字相稱。
紫鵑送了公孫木陽,再回來開啟門的時候,已然見到穆瑾寧眼底泛光,木訥地坐在椅子上,彷彿失魂落魄般。
她當然不知穆瑾寧聽到的,是何等的訊息,驀地皺了皺眉頭,給穆瑾寧倒了一杯暖熱的清水,送到主子的手邊。
唯獨指尖觸碰到穆瑾寧的手那一瞬,才發覺觸到一片冰冷,她心中慌忙,再也不敢拖延,奪門而去,跑到藥膳房請了御醫前來把脈。
御醫跪在穆瑾寧的面前,他正是前些日子跟天子一道下江南的人,隱約知道這個女子跟天子之間理不清的關係,卻也至今緘口莫言。靜靜地把著穆瑾寧的脈搏,眼底愈發幽深,沉默了許久,才抬起眼來看著神色冷淡的她。
“這些天不見,看來您很疲憊,人也消瘦了。”他將手抽離開來,規規矩矩地跪在原地,每一個字,都格外謹慎。
“我不曾生病,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了。”穆瑾寧心中有了心事,自然憂心忡忡,她站起身來,冷冷淡淡說了句:“勞煩你專程來一趟,都是紫鵑太膽小。”
“微臣要恭喜您了。”御醫見穆瑾寧不曾放在心上,知道此事的厲害,急忙道出事情的真相,不敢隱瞞,如今宮裡能夠懷有皇嗣的女人,將來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在此事的刀劍上,他但凡出半點差錯,往後別說前途盡毀,性命也難保。
穆瑾寧盈盈走向前方,坐了許久,腳步依舊有些虛浮,她驀地掉轉過頭,視線匆匆掠過一臉笑意的御醫跟滿目驚詫的紫鵑,冷然問道。“你說什麼?”
“您有了喜脈,已經一個多月了。”
御醫的這一句話,更是將穆瑾寧推入了水火不容的境地,方才她剛剛得知天子受了傷的壞訊息,如今,卻又知曉了她甚至不曾奢望的喜訊。
她甚至覺得此刻太過歡喜,也不是最好的回應。
紫鵑微微怔了怔,很快恢復了神智,疾步走到穆瑾寧的身邊,笑著感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阿彌陀佛……”
穆瑾寧站在原地,依舊不言不語,她的臉上沒有任何喜色,近乎漠然。聽著紫鵑細碎地囑咐御醫抓些補身子的珍貴藥材,歡喜雀躍宛若冬日裡的麻雀子,她眼眸一轉,卻依舊無動於衷。
越是珍貴的東西,來的越是遲。
越是珍貴的東西,也越是脆弱。
“御醫,你可定要開些好方子,主子好些天沒有胃口了。這些日子你就多來幾趟,要用點心,往後若是皇嗣臨盆,你可是頭一等大功臣。”
紫鵑忙裡忙外,比起平日裡更加熱情,正如她所言,似乎這本該是天大的好事。
但,對於別的人而言,這可是天大的壞訊息。
等御醫離開了,穆瑾寧才讓紫鵑走到自己的身畔,眼眸冷沉,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