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出無比的寂寞。
上官琦暗自嘆息一聲,忖道:“像他這般枯守這閣樓之中,一過十幾年的歲月,寸步難離……”
突然心中一動,腦際中閃過一個念頭,暗暗忖道:“以他這般武功之人,縱然失去了雙腿,也難把他困居這閣樓之中,不知何故,他竟十幾年不肯離開?……這荒涼的古剎中,人跡罕至,藏經樓下那壇壇骨灰,又是何人寄放?……這些年來,他又食用什麼?”
這種種疑問—一從腦際閃過,使他對眼下怪老人,有了更多的迷惑。
忽覺一陣氣血湧塞,經脈暴脹,心知又到傷勢發作時辰,趕忙屏絕雜念,平伸雙臂,使身體重心,分配在全身各處,躺得異常舒適,準備迎接氣血閉塞、經脈暴脹的痛苦。
但覺平日暢通全身各條經脈的行血,此刻突然像被人在幾處經脈要位上分隔起來,氣血難以通行,壅積在幾處要穴經脈之處,筋脈暴脹欲裂,全身痛楚無比。
但見他頭上汗水,有如水澆一般,滾滾而下,但卻咬牙苦撐,不肯發出一句呻吟之聲。
那怪老人靜靜地坐在一側,圓睜雙目,一瞬不瞬地凝注著他,臉上神情十分奇怪,也不知他在想的什麼心事。
上官琦望了那老人一眼,別過頭去。
他性情剛直,寧斷不曲,不願讓那老人瞧到他痛苦神色。
怪老人冷笑一聲,說道:“現下你傷勢不過剛剛發作,待那積血漸消,全身經脈經過一陣暴脹之後,復變收縮,那時脈道之中行血蠕動,有如千百條毒蛇,爬行於全身經脈之中,麻疼癢酸,萬苦齊作。別說你這般年輕之人,就是老夫這般身歷慘變之人,也難有忍受那等痛苦的定力……”
他微微一頓後,又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救於你身歷的疾苦……”話至此處,倏然住口不言。沉默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繼續說道:“那就是在你積血漸消之時,點了你三大暈穴。”
他原想自己停口不言之時,上官琦定然會追問解救之法。哪知事情大出意外,上官琦竟似未曾聽得一般,毫無半點反應,只好又自行按說下去。
上官琦強忍著無比痛楚,回頭一笑,說道:“老前輩盛情,晚輩心領了……”
怪老人怔了一怔,道:“什麼?麻疼癢酸之苦,實非人所能受。孩子,你就是鋼筋鐵骨,也一樣忍受不了。”
上官琦淡淡一笑,道:“晚輩如果真難以熬受之時,自會了斷自己,老前輩不必多費心了。”
怪老人冷哼一聲,罵道:“老夫生平之中,還未遇上過像你這般不知好歹之人,屆時你忍受不了之時,可別向我求救。”
上官琦微微一笑,閉上雙目。
但覺那湧行在幾處脈穴之處的積血,漸漸消去,暴脹欲裂的經脈,為之一鬆,無比的痛苦,突然消解,精神隨之一暢。
但他心中知道那老人決非相欺之言,這剎那的舒適之後,緊接著將是更難熬受的痛苦,借這輕適的瞬間,用出了所有的氣力,疾向一側翻滾過去。
要知人體氣血的執行,本有一定的常規,脈道被傷,氣血壅塞,久攻不通之後,積血就漸返原位。
上官琦雖然嘗試了經脈暴脹欲裂之苦,但他覺出時間並不長久,只要咬牙苦忍,或能撐得過去,萬一忍受不了時,再想自盡之法。但他又不願讓那怪老人瞧到他強自忍受痛苦之狀,是以借身體舒適的剎那間,翻滾到閣樓一角。
怪老人似是已對上官琦完全絕望,連轉臉望他一眼也不願瞧,開啟身邊黑色箱子,滴滴熱淚,滾落箱中。
上官琦卻注意那老人的一舉一動,瞧他開啟黑色箱子,熱淚就奪眶而出,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那黑色箱子之中,也不知放的什麼?怎的能使這冷若冰霜的老人,一瞧之下,就熱淚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