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很多事情都白費了,甚至還要連累這些熱心幫忙的朋友。
趙進也在自責,昨天的好多事都做的自以為完備,實際上卻漏洞百出,戰鬥前後是自己沒有經驗,但事後的安排卻是自己總是用從前的經驗來分析辦理,但從前的經驗卻不能套在這時。
此刻天已經大亮,衙門也已經開始上差,徐州知州童懷祖正在後堂書房,聽著師爺稟報。
大凡科舉出身的官員,讀書做文章可以,行政做實務則一塌糊塗,往往需要師爺來協助辦理,這師爺都是心腹親信的角色。
“東翁,一共是一千兩足色紋銀,清點後已經交給夫人那邊了。”這名師爺笑著稟報說道。
童懷祖笑容滿面的點頭說道:“王師爺,你去和刑房那邊說說,這案子就這麼結了,不就是幾個柺子嗎,打死他們大快人心,有機會本官替他們請功。”
剛說完這句,童知州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張同知還有相干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
那師爺一躬身,笑著說道:“請東翁放心,陳捕頭、趙捕頭他們做事周全,口供畫押齊全,各處肯定都照顧到了,就等東翁您點頭呢?”
“那就好,那就好,趙家那孩子還真是兇悍,這個年紀就敢殺人,而且還把陳家的那人也扯上,真是有趣。”童懷祖隨便點評了幾句。
師爺笑著點頭,卻沒有跟著說話,這件事他也有八十兩銀子的好處,和高高在上的知州不一樣,這師爺整天和衙門裡的人打交道,對這裡面的門道明白得很。
今天早晨,總捕頭陳武出面打點,足足送出了兩千多兩銀子的好處,上上下下相關的人都分潤不少,而且這師爺也能猜到,昨夜班房裡畏罪自殺的那幾個柺子到底怎麼死的。
幾千兩銀子,幾條柺子的人命,費這麼大的周章就是為了抹平趙進和陳昇他們殺人的案子。
畢竟那是實實在在的六條人命,如果追究起來怎麼算都是大罪,但上上下下含糊過去,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正在那裡想,卻聽到外面有人通報說道:“老爺,楊舉人來拜。”
“楊舉人,他來幹什麼,王師爺,你去迎他進來。”童懷祖納悶的說了句,然後對師爺吩咐說道。
王師爺連忙躬身答應,能讓知州的師爺迎接,說明這人的身份貴重,王師爺知道這楊舉人的底細,楊忠平是徐州本地人,舉人功名,徐州文氣不興,能有個舉人的功名已經很了不起。
不過,能讓徐州知州重視的並不是這個舉人功名,而是楊舉人的背後,這楊舉人是雲山寺的居士,徐州城內關於雲山寺的事情,都是由這個楊舉人出面辦理。
一個舉人在知州眼裡並沒有多重要,但和雲山寺這種大豪強勾結的舉人就很了不得了,而且雲山寺後面也有了不得的靠山,有說是鳳陽府的大太監,有說是南京的大人物,不管從那一方面來說,知州都得罪不起。
到門前迎了楊舉人,這楊忠平瘦高身材,臉色發青,隱約間有點酒色過度的樣子,為人十分的傲氣冷淡,只對王師爺點點頭就大步走進去,王師爺臉上帶笑,心裡卻在罵,誰都知道這楊舉人在徐州城的風評極差,欺男霸女的事情做了不少,如果不是有云山寺背後撐腰,早就被人捉拿問罪了。知道名聲不好,這楊舉人卻從來不知道收斂,整日裡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進了後堂童知州的書房,這楊舉人大大咧咧作揖,也不管知州眉頭皺起,就那麼坐了下去。
王師爺知道這等尷尬場面還是少看為好,當下躬身說道:“東翁,學生這就去周大人那邊。”
這個周大人是徐州推官,管著刑名案件,剛才吩咐的事情,正應該找他。
童知州面沉似水的點點頭,他對這楊舉人的態度也很不滿意,但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