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王師爺剛要出門,就聽到楊舉人在那裡說道:“太尊,學生今早得知,雲山寺的幾位師傅在城東死於非命,學生痛心之極,請太尊嚴查此案。”
“你這訊息倒是靈通。”童知州淡然說了句,隨即揚聲招呼說道:“王師爺,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個柺子的案件,怎麼還有云山寺的人牽扯進去?”
王師爺連忙快走到跟前,在童知州耳邊低聲解釋,聽了幾句,知州童懷祖瞪了王師爺一眼,然後轉頭說道:“沒曾想雲山寺的和尚居然和柺子有關係,不是說口供畫押都完備”
這件事上上下下都要含糊過去,大家都只說趙進他們殺的是柺子們的幫手,卻不提具體的身份,王師爺得了好處,過來說的時候自然不會提這個。
那楊舉人對知州話裡的諷刺根本沒有理會,直截了當的打斷說道:“雲山寺向來清規嚴禁,不會有什麼作奸犯科之徒,恐怕是有人誣陷,還請太尊嚴查,如果太尊這邊查不出什麼來,圓信大師會寫信給雲山寺的幾位大施主,請他們幫忙。”
圓信大師就是雲山寺的住持方丈,那所謂的“大施主”,想來就是雲山寺的靠山了。
童知州眉頭皺起,他看了眼身邊的王師爺,沉聲說道:“去和周大人說說,這件案子要嚴查。”
一聽這個,王師爺有點急,如果含糊不過去,豈不是吃到的好處還要吐出來,連忙湊近了低聲說道:“東主,那些不要了?”
童知州惡狠狠瞪了王師爺一眼,抬高了嗓門說道:“德高望重的圓信大師都如此關切,本官又怎麼能平常對待,快去催促。”
話裡的意思也很明白,得罪不起雲山寺和他的後臺,就算有好處和衙門裡的情面也都顧不得了,必須要給個交待。
聽到這話,那楊舉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那裡點頭說道:“太尊英明,那幾位師傅清淨修行,卻慘遭不測,按照國法,一定要殺人償命。”
這又是開出條件,不管知州童懷祖還是王師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如果真要趙進這邊償命,趙振堂那裡可不好安撫,得罪了下面這些地頭蛇,這衙門運轉就要出大問題。
但權衡再三,這官難做好做是一回事,這官能不能做下去更重要,還是要按照雲山寺的意思辦。
王師爺心裡暗罵,可也只能領命去辦,剛躬身答應,就聽到門前又有通報說道:“老爺,王大人的管家來拜。”
徐州城內能在知州面前被稱為“大人”的,也只有王友山了,他致仕返鄉,品級雖在卻沒有實職,只不過是個閒人,但卻沒有敢於怠慢,對於徐州知州這種地方官來說,王友山只要給京城寫一封信就能決定他的升遷生死。
一聽是這個人,知州童懷祖連忙對王師爺說道:“快去迎接,快去迎接。”
楊舉人臉上的傲慢也收去了,他當然也知道王友山的份量。
王師爺很快就回來了,他身後沒有客人,手裡卻拿著一個信封,沒等知州發問,連忙把信封遞了上去。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定論
知州童懷祖疑惑的看了王師爺一眼,然後才拆開了信封,信上的內容並不多,童知州很快就看完,看完後卻沒有說話,楊舉人剛要催促辦案的事情,卻聽到童知州笑著說道:“望山先生關心鄉里,真是士人表率啊!”
感嘆一句,知州童懷祖臉色變得肅然,開口對楊舉人說道:“雲山寺家大業大,人丁眾多,常有些不法之事報到本官這裡來,這次又有人勾結柺子,販賣人口,簡直是喪盡天良,楊忠平,你讀書明理,身為雲山寺的居士,也應該多提醒幾次,免得積少成多,釀成大禍!”
楊舉人愕然,這王師爺不過轉了一圈,怎麼事情就翻過來了,他當即說道:“太尊,並無證據說那六位師傅和柺子有關,圓信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