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上我的手,“我若能做的一早都做了,過去做不到的以後也是如此。世事易變,唯有心之所繫,終難變改。你和淑蘭,都是一般的。”
我驀然看著他,答不出話來。他卻是言盡於此,神色很是疲倦,“多謝你過來,什麼都別想,去吧。”
“你費了大半日的神,好好歇著吧,我改日再來。”恍惚站起身,看到他輕輕點一點頭,我轉身便走,剛要出房門,卻聽到他在後道,“你不必來了,再過些日子,宮裡便能見上。”
他從未對人提起的事,今日都對我說了,割捨心中最後一番阻礙,應該是無妨了。
是,我再不會來。
“姐姐也知道,這宮門不是能隨意出入的,我雖得了腰牌,但也是能早回去一刻是一刻。不是齊爾雅真要拂姐姐的面子,而是身不由己,待他日六貝勒大好了,我定來府上恭賀,到時姐姐可別不賞臉。”出來後,我急著要走。伊娜沁本想留我吃飯,見確實留我不住便親送我出門,到府門口遣退了下人說話。
她親手替我整了整頭飾,退了一步正色道,“齊爾雅真,我早知他鐘情於你,可比淑蘭姐姐,今日一試,你對他也未必沒有動情。我不怪你也沒有什麼可怪你,當日太祖爺指你於十五弟,你和他便今生都沒有可能。如今我只知你救他兩次,我無以回報,日後你但有所求,我伊娜沁必竭力幫你。”
日後所求?我看著她凜然的氣勢,微微笑道,“姐姐言重了,當日對事不對人,換作是他人落水,我一樣會救。今日對人不對事,我卻又沒幫上什麼忙,兩樁所謂相救皆不值如此重謝。齊爾雅真這一生已許給他人,姐姐放心便是了。”
我說完,小跨一步,左膝一收,穩穩半蹲下去給她行了個禮,再不看她是何表情,轉身便出了府第。
29、尺素悱惻
“一下午都去哪兒了?”
威嚴的聲兒忽然從背後傳來,我停下腳步,暗叫一聲,真見鬼了,不敢遲疑轉身盈盈蹲下去,“齊爾雅真給大汗請安。”
“起吧。”
出宮是有記錄的,我早知要呈報上去,卻沒想到呈的這般快,更沒想到皇太極竟然親自過問,我還沒進屋就從背後冒出來,真乃煞星。只好從懷裡摸出伊娜沁的信,遞上去,“回大汗的話,齊爾雅真接到六福晉的信,放心不下因而出宮探望,不敢遲歸,稍坐了片刻即回。若有不當之處,請大汗責罰。”與伊娜沁“交過手”,現在由衷感嘆聰明的女人無論任何時候都是聰明的。她信中只說自己心思煩悶,日日以淚洗面,睡不好吃不下云云,我去看她便是合情合理,扯不上濟爾哈朗什麼事,而具體問題到了六貝勒府大可具體分析。
“嗯。她情形可好?”皇太極臉色稍緩,將信遞迴給我。
她?還是他?拜託你說說清楚好不好,無奈地恭恭敬敬接過信,想一想道,“六福晉只是憂心過甚,操勞過度,如今六貝勒已然轉醒,依齊爾雅真看六福晉雖然疲憊,只要心已定,多休息幾日,應當無妨。”
皇太極點點頭,“難為她,若非我定要冒進錦州,也不會令濟爾哈朗鬼門關轉了一回。”言下之意倒還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
“古今征戰幾人回。沒事便是萬幸了,大汗又何必自責?”既然他堅持自我批評,我也就順著杆兒爬一爬。
他半晌不語,抬頭往小山居方向望了一眼,似有話要問,目光卻忽的一挫,我對他的舉動略感不安,只聽身後一個站站兢兢的聲音道,“奴婢,奴婢給大汗請安。”原來卻是玉林過來。
他微一皺眉,淡淡掃了我一眼,道,“沒什麼事兒了,你去吧。”
“是。”我雖覺奇怪,但巴不得他放過我,他不走我哪敢退,趕忙與玉林一起道,“恭送大汗。”待看他背影消失在視線裡,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