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千萬根毒針,將我刺得體無完膚痛徹心扉,“生與死並不值得我掛在心上。或者說,我並不是因為自己的意志才獲得這個身體……與生命的。”無法再直視他的臉,無法再承受他的視線,我轉過臉,忍住眼中熾熱的感覺。“真的沒有解藥嗎?”
“沒有。”他慢慢道,“其實也不需要解藥……你應該很快就會把這個身體還給原來的主人,不是麼?”
“不。”我側著頭,望向窗外……庭院中,樹枝上最後一片黃葉終於在寒風中顫抖著落下。“龍晴明已是亡靈……即使我離開,他也無法重新回到這具身體中……死魂是無法佔據生者的軀體的,哪怕他曾是那具身體的主人。”
聞言,他眯起眼:“那你為什麼又能使用別人的身體復活?難道你不是死魂?”
“我…… 是陰陽師,是站在‘生’與‘死’之間的存在,是得到所有神祗允許的同時違背所有神明法則的異類。”冬天的風,真的很冷。“我既然答應把還你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他’就一定會辦到,所以,請你不要再懷疑我!如果真的沒有解藥的話,那麼就請你答應我另一個要求……請你把赤螭平那個懷孕的兒媳交給我。我答應過要救她的孩子的……也許,那會是我所能救的最後一條人命。”
恆者為“常”變者為“非”,“常”與“非”的交界處就是“輪迴”。同時違背兩個法則成為陰陽師的後果就是我們永遠都無法接觸到“輪迴”。陰陽師沒有所謂的前世與今生,只能承載著因日復一日的累積而變得無比沉重的記憶直至步上魂飛魄散的毀滅之路。
“我同意。”他沉著地說。的
契約成立!
(晴明陛下性格軟弱……有不少人對統一帝的抱著這樣的看法。但我卻有個疑問,一個性格軟弱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並非自己所愛的女性做出這樣的犧牲?……晴明陛下帶著懷胎已快足月的時央夫人逃亡近五百里……面對當時還是青東攝政王的蒼王的追兵以命相搏毫不畏懼終至遍體鱗傷……所以,與其說統一帝是被南朱軍捕獲的,還不如說是被南朱軍所救……因為以晴明陛下當時的身體狀況,如果沒有遇到南朱軍的話,也許早就傷重身亡了。
選自《青東史·晴明本紀·第五章》 作者 楊威利)
依舊是錦衣玉食,依舊是尊榮富貴,但與前幾日不同的是,現在我過的,是真正的傀儡生涯。
自從與心肅訂立契約的那日起,含露殿……我日常起居的宮殿之外負責警備的侍衛就增加了近三成之多,而他們監視的物件並非來自宮外的不確定因素,而是處身宮牆之內的某人。
我無所事事地斜倚榻上,握在左手的瓷瓶微微傾側,一線細流便注入右手的酒盞中。青東米酒澄徹明淨略帶碧色,酒香籠人入口綿軟,是在二十一世紀無論如何都口嘗不到的佳釀。……順便說一句,類似的瓷瓶已在我的床榻邊堆積了近十個,而我手中的這一個也很快就會加入它的兄弟們的隊伍。
潔蓮步履匆匆地從門外進入殿中,見我又在喝酒,臉色一沉,疾走到床邊奪下我手中的酒盞,耐著性子勸道:“王上,您別再喝了好不好?”
“不喝酒,我做什麼呢?”我懶懶地笑著,任憑酒精造成的倦怠感襲遍全身,侵入大腦,思緒,也慢慢變得遲緩而混亂,“酒能解憂,酒能忘愁……呵呵,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出比酒更好的東西了吧?”沒了酒盞,我乾脆直接對著酒瓶喝,冰涼的液體流過咽喉卻留下熾熱的感覺。
“王上!”潔蓮的聲音變得強硬,“我知道您心裡難受……但再難受您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啊!為了那個叫時央的女人,您和攝政王鬧成這樣,值得嗎?王上!” 她奪下我手中的酒瓶,“這幾天,您不吃不喝的,每天就躺在這裡灌酒……您以為我們都是瞎子傻子什麼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