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家身旁溜過,那支令我聽不出好處來的樂隊也令我心生煩躁。
我這個人,沒有任何關於美或是藝術的鑑賞細胞。
因而,也沒有賞識惡的能力。
雖然AI已在大眾的家庭中開始普及,但最初使用人工智慧的政商高層卻反而摒棄了AI,重新僱傭起了傭人,美其名曰給予無父無母的孩子們勤工儉學的機會。
現在我做客的人家也是,家中僱傭了為數不少的年輕僕人,別看是傭人這樣卑賤的詞彙,這些從福利機構中僱傭來的孩子們為獲得與社會名流接觸的機會,會費盡心機爭取得到這樣的兼職,以方便將來畢業後走向社會。
我見到了泉宮寺純的母親,她們長得的確不怎麼像。至於她的父親,想必是在哪個高階會所裡胡來吧。
聽父母的描述,似乎是個長得還行,卻出奇軟弱無能的男人。
我是故事的編寫者,這意味著我有探知世界任何地方而不被阻撓的權力。
一路上,傭人們彷彿沒看到我似的,任我在他們主人家的宅邸裡搜尋我想要找的少女的蹤跡。事實上他們的確看不到我,只要我願意。
只要我願意,也可以穿透每一道牆壁,甚至附著在某個人類身上。
這是編纂者的許可權。
意識到這所宅邸的確藏有旁人看不見的密室後,我的確用最簡單的穿透牆壁的方式來搜尋密室。
“是誰……?”彷彿是意識到我的進入,藏於樓層夾層的幽暗密室中的少女用微弱蚊蚋的聲音如此說。
不過她所感覺到的必定不是我。
果然隨著燈的亮起,我見到了一個面容憂鬱的青年男性,看他的模樣可能才二十出頭,但他不過是長得年輕而已,顯而易見他是泉宮寺的父親。
她與她父親長得……很像,非常像。
現在並非是溫暖的季節,而她卻穿著單薄的連衣裙坐在冰冷的地面,地面的玩具是一地的散落的、閃閃發光的冰錐。
泉宮寺的父親打了個冷戰,這是個冷藏室。
他長得很漂亮,令人想到《呼嘯山莊》裡的埃德加·林淳,在那本充滿躁鬱的神經病的小說中,埃德加是唯一一個能被稱為真正貴族的憂鬱又優雅的善良角色。
自然的,如果說她與她父親長得像,那麼她父親與藤間幸三郎也一定很像了。
純的手中還拿著閃著鑽石般寒光的冰錐,因為溫度太低已與她的面板凍在一處,所以無法丟掉。
可能是我硬將她的年齡調到與藤間一致的緣故,才出現了原本十歲就該失去雙親的她在十四歲還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發展。
在雙親死去之前,她應該是一直被鎖在這個地方不為人所知的。
她的父親走到她身邊,將她手上的冰塊撕下來,血液一滴滴地順著傷口流下來。
泉宮寺彷彿不會感到疼痛般地,跪在地上,看著她的父親這樣做,像是觀察著於己無關的舉動一樣。
他握住她的手,略帶愁容的憂柔面龐上浮現起仿若遺失許久的溫柔笑容。
“我看任何人都很像她。她被趕出家門時,已經懷有身孕,那是我的孩子。若是真的能夠出生,應該與你一般大了吧。”
“你越來越像她,這一定是因為她在你身上覆活的緣故吧,你既是我的女兒,也是……”
他的聲音漸漸低微下去,略帶憂鬱地看著她,他的手指緩緩移動,滑過她的纖細的手腕:“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請你告訴我,你就是她……”
泉宮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大約並不是因為他的話語而厭惡,只是因為她將他看做了與自己不同的什麼東西似的,在努力觀察著,想要理解他的話語。
“進入了矯正設施之後,她一定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