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很難聞。
那時他暗想,或許有很多天都不會有食慾了。
但是,他太低估戰爭了。或者說,他太高估自己了。
後來回到木葉的陣營,他也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也許有五個?也許有十個?只覺飢腸轆轆,恨不得大口大口吃飯。
遠處的天空中有花火綻放,漆黑的夜幕,一瞬間七彩繽紛,絢麗無比。
是鄰村在舉辦夏日祭典吧。
居然到夏日了。
他明明記得時間像蝸牛一樣一步一停,日復一日看到的都是樹葉相同的綠色。
不是說春意盎然麼,為什麼今晚一抬頭,滿眼都是夏日祭的花火。
他記得小時候有一個人很喜歡看花火的。
不,不是帶土,也不是琳。帶土和琳也喜歡看花火,但他現在想著的不是他們。
是以前很任性很固執的一個小鬼。
她曾經撒嬌撒賴地纏著他,要他去鄰村時帶上她去看花火。他被纏得不耐煩,只好敷衍一句:
“好了,下次帶你去。”
她聞言便歡呼雀躍,叫嚷著“要和爸爸說一聲”,噠噠噠就跑了回家。
是了,那時候,她還有父親。
下次。
自那之後他去過鄰村無數次,但沒有一次是帶上她的。
他說的“下次”,一直到十幾年後的現在,都還沒有兌現。
她也沒再任性固執撒嬌撒賴纏著他,甚至也沒再提過看花火的事情。
不知道是她忘記了,還是她以為他忘記了。
或者,是早就沒有了當時的心情吧。
夜涼如水。
卡卡西坐在冰涼的屋頂上,即使是夏天也感覺不到一絲燥熱。
遠處夜空中的花火一束接著一束,熱熱鬧鬧灑滿了大半個天際。
這種時候,如果有酒喝就更好了。他想。
去年夏末,他就是在這裡喝酒到天明。
當然,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
有腳步聲漸行漸近,很輕,但忍者靈敏的感官仍能一下子便感知到。
那人在屋前停下腳步,他低頭,在花火的亮光中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是熟悉的人。
“一個人晚上散步?阿斯瑪出任務了嗎。”
夕日紅一躍而上,站在屋頂的邊緣,夜幕中身姿颯爽。
“今晚我值班巡夜。”
“你呢?幫千雲看家?”
最後一句話明顯帶上了幾分調侃。
他們現在所在的屋頂,就是鞍馬千雲的家。
卡卡西伸手向遠處的上空一指:
“看花火。”
彷彿為了照應他,“轟隆——”一聲滿天火樹銀花。
“真是好興致。”
夕日紅笑道,至於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屋主人在家,一定少不了好酒招待。可惜了。
“千雲出去,也有三個月了吧。”
他望著綻放後紛紛消散的花火。
“97天。”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會記得如此清楚,好像並不需要去記,自然而然就躍上心頭。
已經連續97天,沒人給他做飯,沒人給他洗衣服。
沒人嘮嘮叨叨地說著卡卡西怎麼怎麼樣。
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一點點不習慣。
只是不習慣而已。
就像當年帶土犧牲後,突然沒了人整天在他耳邊叫嚷著要打敗他,也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習慣。
一定是這樣。
夕日紅不動聲色地瞥他一眼,茫茫夜色中屋子前院的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