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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王樽:一般說來,對藝術的頓悟常常和某部具體作品有關,像特呂佛、昆汀·塔侖蒂諾、賈樟柯等都是如此。很多導演最初萌發拍電影的慾望,差不多都與某部具體的影片觸發有關,但你似乎不是這樣。

馬儷文:對我來說,看了什麼電影而對我有觸動要拍電影是不可能的。我到中戲上學,最大的願望就是畢業了能留在北京,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就心滿意足了,但這一切都實現不了,就去當場記,寫東西,最後才想用電影表達我的生活感受。

王樽:在你心中,電影原來是什麼現在又是什麼?

馬儷文:原來只是電影,現在它是工作。電影本身不能帶給我根本的東西,對我影響最大的都不是看電影。

一個人心是廣大的,可面對有些局面,一個人又是有限的……不過,電影能觀察到人及人際關係,善意的、惡意的、好心的、糟糕的、蹦出的小丑,愚昧的、悲哀的,人或人群……很難說得清,這些繁複都是我要拍攝我的電影中的一部分,你拆不開,這陣子,電影與電影周圍讓我體會很多,各種人性的複雜與微妙,好好給我上了一課,值得學習。

《桃花運》風波

王樽:我看過你的《桃花運》劇本,完全的影像化表達,當下感很強,很有意思也很有喜劇意味。它也是根據真事改編的嗎?

馬儷文:這個故事要比我過去的電影都複雜,我看到篇文章,講述一個女人被丈夫拋棄後,她就從身邊的幾個男人身上尋找快樂。作者是當成情色故事的樣子來描寫,我覺得其中的情感表達還是很真實的。我見到太多那樣的人和事,我身邊的一些女朋友也有類似的經歷。但以一個女人角度講就有些行不通,我就換了角度,講述一個愛情幌幌和五個女人的關係。這五個女人絕對不是簡單的陪襯,她們大多是中年以上、擁有各自的經歷,對這個闖進生活中溫文爾雅、紳士般的男人,她們各自不同的反應。

王樽:我覺得,《桃花運》在藝術電影與商業電影之間找到了很好的平衡點,又有葛優、鄔君梅等重量級演員加盟,按照我當時的設想,它應該是你的一次突圍之作。

馬儷文:突圍?可以算。這部電影最有意思的是故事,影片反映的是男女之間的溝通和相互征服。不是喜劇,而是生活中的幽默,最後會讓人琢磨……怎麼就這麼著……就一個個的給搞定了,我在寫這個劇本的時候,參考了很多女朋友的親身經歷,她們是如何被男人征服的。我發現,大多數都是被很多小事和細節征服,挺有意思。我希望自己能克服困難把它給拍好,不管中間遇到過什麼汙七糟八的事情。

王樽:《桃花運》有太多看點和賣點,當時我到劇組探訪,也是把拍攝該片作為一次文化事件來見證。後來拍攝突然擱淺,我覺得很震驚,當時的新聞也是沸沸揚揚,有很多猜測,為顧全大局,你自己始終也沒有進行解釋。現在事過境遷,能透露些當時擱淺的內部原因嗎,它給你留下了怎樣的教訓?

馬儷文:投資方與投資方之間資金合作上、製片班子的組建運營上遇到阻礙;因照顧演員檔期,投資方要求按此開機,準備工作沒做完,就倉促上馬;投資方沒有給導演相應的權利導致一系列問題。

王樽:好像在計劃方面有些故障?

馬儷文:好的計劃就是影片成功的一半。如果你想在資金預算內拍完片子,如果你不想浪費錢,計劃就顯得非常非常重要。各方沒有準備好,投資方催促倉促開機是很致命的。製片部門在影片一開始就應該給你計劃表,是以天為劃分單位的,而且是科學有效的。一部短片需要三十天左右,長片需要兩個月到三個月。他們會告訴你,假如你有五天來拍外景,如果那些天全部在下雨,你會再得到五天。所以,相應的計劃及配合至關重要。

馬儷文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