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樸素的構成(11)
如籤合同是有名氣的演員,其進場時間、每天工作多少小時、兩個月週期和你的劇本是否可以相對應?這就是至關重要的製片計劃。製片組的專業性也是至關重要,而不是讓混飯的來充位置,否則所有趕進度都是盲目。
國內很多電影在拍攝中也有這樣或那樣不可避免的問題,《桃花運》暫停,是各種電影出現各種麻煩的一種。
王樽:《桃花運》和你正在籌備的新片“運程”如何?
馬儷文:《桃花運》的麻煩都已解決,延後會重開張。這場風波對我有很多意味深長的東西。貴人和小人在我的事業上經常會適時地出現,所以我覺得我是幸運的,貴人佔上風,(笑)沒影響到我。
王樽:遵守商業規則,這是重要的職業操行,包括很多國際大導演對此都十分小心翼翼。約翰·福特就曾表示,一次藝術的失敗不算什麼,但一次商業的失敗則是一個判決。說的道理就是:要製作既取悅觀眾又能允許導演展示個性的片子。回頭看《桃花運》風波,哪些是你覺得欣慰的?
馬儷文:你想,在混亂的局面下,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三個臭皮匠,弄死一個諸葛亮,含冤而死的人還是有的!電影不看過程,看結果,這僅僅是曾經遇到麻煩,還沒完呢,拍出來說明一切。
即將開拍的新電影是《我叫劉躍進》,劉震雲編劇,包括宣傳整個投資規模有上千萬。賀歲檔上映。都已全部確定,一部“重要”電影。我現處在備戰狀態。
這次新電影製片人找到我,請我去做導演,我開玩笑說,我都被質疑了,你還找我?對方說:質疑要看誰質疑!
處女作的磨難
王樽:有關你的電影處女作(《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這之前我也看到一些文字,說張潔她不願把自己的這段經歷與人共享。我下意識地覺得,這有些悖論的味道,既然想把它作為純粹個人的東西,幹嗎還要寫出來給所有的人看呢。
馬儷文:我對張潔老師不願把小說給我,或者她自己性格上的不願與人溝通特別能理解。她自己的寫作是能控制的,而給了別人卻是她自己不能控制的。就像好多改編,與原著完全擰了。
王樽:當初萌發拍這部電影的緣起是什麼?
馬儷文:在廣州拍電視劇,有天在街邊的書攤,看到《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那本書,有些破舊,印刷也挺粗糙的,僅剩最後一本。
王樽:當時是怎麼跟張潔聯絡上的?
馬儷文:找了一堆電話,文聯、作協,我想見張潔,約了好幾次才見到。
我說:“看了您的小說想跟您聊聊。”她說:“沒時間。”不過,開始她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喜歡哪篇,她當然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有個新的開拓,但還沒明確該怎麼做。我到了她家,心裡特緊張。書我也帶著呢,劃得亂七八糟的,好多段落都能背下來。後來張潔老師看到那本書,第一句話就是“盜版書”!(笑)
她完全是以一種又好奇,又猜測,又怪異的神態看著我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生活中的人。她一直睜大眼睛,看著我像看個怪物,她從來沒接觸過影視圈的人,很排斥,她說這是不可能的。她給我推薦了另一位老作家——沈從文,她說,你回去好好學習學習。她送給我一套沈從文的書,我回去看了也覺得好,但不適合改電影,而且對我也沒觸動。就又去張潔家,我說,還是覺得你這個好。她仍然是拒絕。
王樽:是婉言拒絕,還是毫不客氣?
馬儷文:是沒有商量。她說,不可能。
我要走的時候非常狼狽,又找鞋又拿包,就像被人攆了出來,非常尷尬。走出門來,轉來轉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寫了個紙條:“不管怎樣,我還是愛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