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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冉顏不記得從哪裡看過,唐宋時候處於間冰期的中厚期,有一個幾百年的氣溫上升回暖過程,所以這時候的長安、洛陽一帶的氣候堪比江南,只是冬天稍微冷一些。

冉顏和冉雲生看著她歡喜的樣子,也不禁微笑。

開始晚綠還精神十足,一天後便蔫蔫的,第三天之後已經趴在馬上起不來了。幸虧為了照顧冉顏,中途還休息了好幾次,否則恐怕得要了晚綠一條小命。

第一次坐這麼久的馬車,冉顏也有些吃不消,她現在才知道出門坐船是多麼幸福的事情,馬車顛簸,險些將一身骨頭弄散架。

“再忍忍,前面就是新豐,我們到那裡去歇一歇。”冉雲生倒了杯水給冉顏,安撫她道。

冉顏虛弱地抬了抬眼,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問道:“新豐距離長安還有多遠?”

“很快,大約兩三個時辰。”冉雲生見她不喝了,便接過茶盞。

兩三個時辰……也就是四到六個小時,再快點也得小半天的功夫啊!但想到在新豐能歇歇,冉顏心裡便覺得安慰多了。

堅持了約莫兩刻,馬車入了新豐。

饒是冉顏這種不記得多少詩詞的人,也聽過“新豐美酒鬥十千,咸陽遊俠多少年”這句詩,詩句倒未曾誇張,新豐幾步一家酒肆,從窗向外看,只見街道兩側到處酒旗飄揚,時不時有縱馬的少年疾馳而過,少年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冉顏不自覺地唇角微揚,連一路的疲憊都消散了些許,不禁嘆道:“這才是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冉雲生笑道:“阿顏碧玉之年,怎麼言語如此滄桑?莫非這幾日行路,讓你度日如年?”

“何止如年,簡直是如十年。”車外傳來晚綠哀嘆的聲音,她詢問祿樂快到地方了,便迫不及待地下了車。

冉雲生笑容燦然,“這是我們家在新豐的酒樓,掌櫃是個妙人兒,也許你與她能聊得來呢。”

冉顏也有了幾分興趣,冉雲生的說話方式和為人一樣溫和,從不會狠狠地詆譭旁人,亦不會誇張的褒獎,能得他如此評價之人,想必定有有趣之處。

下了馬車,冉顏便瞧見有幾個小二候在門口,冉雲生一邊往裡面走一邊道:“你們掌櫃呢?”

一名瞧上去稍微機靈一些的小二伶俐地答道:“回郎君,鍾郎君欠了半貫錢,說要以詩文抵債,掌櫃不肯,鍾郎君之後便不曾來過,掌櫃午膳後便上門討債去了。”

“嗯。”冉雲生點點頭,便轉向冉顏道:“容掌櫃從前是母親的貼身侍婢,後來帶了阿韻一段時日,阿韻別的沒學會,倒是把她的一毛不拔學了十成。”

冉顏抿唇一笑,原來冉韻的性子還有出處的。

一行人穿過大堂快要入了後院,大堂中卻陡然一靜,只聽見“噔”、“噔”、“噔”一步一步不急不緩下樓的腳步聲,靜默許久,才有小二反應過來,聲音有些拘謹地道:“郎君您好走……”

冉顏幾人不禁止住笑聲,往堂內回望。

待看見下樓之人,冉顏不禁怔住,那人一襲黎色圓領袍服,墨髮如緞,膚白如脂,薄唇之上鼻樑高挺,長眉斜斜飛入鬢,五官雕刻一般分明,那雙眼睛漆黑中隱隱透著幽藍,猶若千年寒潭。

他似乎感覺到了冉顏過於直接的眼神,淡淡地向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看,也是微微一怔。

“又見面了。”冉顏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昨日才見過一樣。

蘇伏薄唇微微彎起,本就傾城的顏色,愈發鮮亮起來。

邢娘幾人張了張嘴,眼中盡是驚色,冉雲生與冉顏並肩,並未瞧見她們神色變化,只是不知道冉顏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出色的人物。

“在下蘇子期。”他這是告訴她,他還用原來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