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李滄行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一個人,在一堆殺氣沖天,滿臉刀疤與橫肉的倭寇裡,有一個三十多歲,滿臉胡碴的人卻顯得格外的安靜。
這人腦門前的頭髮沒有剃,留著長長的鬢角,個子中等,高過一般的倭寇,一長一短兩把刀始終插在鞘中。衣服上破破爛爛,用根草繩系在腰間權當腰帶,抱著胳膊站在那裡,褲腳高高地挽起到膝蓋處,小腿露在外面。腳上穿了一雙草鞋。
李滄行的招子極亮,練暗器時被訓練得即使隔上百步,也能看清一根細細的髮絲,他感受不到這人身上的殺氣,但能看到其貌似散淡的眼神中,間或神光一閃,即使只有一閃,也足以動人心魄,就象陸炳在黃山那夜時給他的感覺一樣。
城門開始開啟,兩千多名兵將奔了出來,盾牌手在前,刀斧手和長槍兵在後,最後是三四百弓箭手,兩側各有數十名騎兵掠陣,而帶隊的將官則騎著高頭大馬位於陣後。這是明軍標準的魚鱗陣,強調陣型和多種兵器的配合。
錢廣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悄悄地對還盯著那人入神的李滄行道:“老弟,情況好象不太對,你看這些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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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行順著他的手看去,發現前軍的盾牌兵尚可稱軍容嚴整訓練有素,中間的長槍手和刀斧手們,不少的年齡都可以當前軍的爺爺了,多數人的刀槍根本舉不動,勉強是扛在肩上的,防具方面,更是隻有一層薄薄的皮甲披在身上。
再一看後面的弓箭手,一大半人象是剛從丐幫拎出來的,面有菜色,甚至有些人連敵人都沒看到,就在微微地哆嗦,那騎馬將官身邊的幾員小校正在後面來回奔走,不時地用鞭子抽打幾個在發抖的可憐蟲。
錢廣來胖胖的圓臉上肥肉似乎都堆到了一起:“老弟,官軍這樣不太妙啊,遠端制敵的弓箭手和中間肉搏的軍士們,多數不是未戰先怯的膽小鬼,就是老邁無力的爺爺兵,雖然人多,但看那幫倭寇個個如狼似虎,真打起來讓人擔心哪。”
李滄行沒見過真正的戰陣,但在落月峽一戰時也見識過修羅戰場,當日無論正邪,起碼都是敢戰能戰之士,不似此等官軍的花架子。聞得錢廣來之言,心下不免憂慮。
這時只見城上開始擂鼓,列好陣型的官軍開始緩緩前進,弓箭手們從佇列中穿過,走到陣前,中間的刀斧手長槍手們速度不一,整個隊形開始略微脫節。
左翼的尚可跟上,而中間及右翼的隊伍則在前三排的盾牌手與第四排的刀斧手中間形成了個二三十步的間隙,刀斧手的間隙中,弓箭手們正在不情願地慢慢走向前方。
突然間,遠方的倭寇中一名特別高大,全身盔甲,象是首領樣的傢伙舉起了一面小紅木牌。這人一直坐在一張馬紮上,從開始就沒動過,戴著一副惡鬼面具,看起來猙獰可怖。
倭寇們一見,全部從懷裡摸出一個類似的惡鬼面具戴在臉上,轉過頭來,個個好似凶神惡剎,配合著那些日光下閃閃發光的戰刀,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倭寇齊齊地發出一聲拖著長音,怪里怪氣的喊聲,六七十人動作整齊劃一,齊齊地嚮明軍的中央撲來,速度之快如離弦之箭,本與明軍前排的盾牌手間三百步距離,瞬間已至百步以內,只有首領和那個抱臂倭寇一動不動。
騎馬的明軍將官一見敵人這來勢,驚得在馬上大叫:“放箭,快放箭。”
隨著幾個軍校的怒罵聲與皮鞭聲,還混在刀斧手中的弓箭手們也顧不得瞄準,一個個抽出了箭袋中的箭,胡亂地向天上射了出去。四五百隻箭,根本形不成本應箭雨遮日的箭嵐,而是稀稀拉拉,東一支西一支地射出。
一大半箭不到一百步就落了下來,甚至還有幾箭直接掉到了前排盾牌手的身上,幾個盾牌兵一邊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