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地打量著何娥華,只見她始終低著頭,避免目光與自己的直接接觸。
何娥華沉默半晌,突然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們這回死去的師兄弟?”
一提到澄光,耿少南眼圈就紅了,這些天他總是儘量避免讓自己多想起師弟們,一如儘量避免讓自己多想起小師妹。但那些師弟們的臉始終揮之不去,他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
何娥華領著耿少南來到後山,這一戰下來,這多了幾百個新墳,月色如水,透出一股子荒涼與悲傷。
耿少南磕完頭後,迎著風睜大眼睛盡力不流淚,何娥華感覺有點奇怪:“大師兄為何不痛哭一場呢?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沒事的。”
耿少南搖了搖頭“在此戰之前,我就跟師父發過誓言,流血流汗不流淚,我答應師父的一定要做到。就象,就象我答應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大師兄……。”何娥華又低下了頭,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兩人就是這樣各懷心事地呆在澄光的墳前,一動不動。
許久,何娥華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大師兄,我有點明白你以前為什麼跟我說,永遠不希望我離開武當,進入江湖了。以前我一直盼望著長大,盼望著能去外面的世界,但我現在最懷念的還是我們以前那樣在山上無憂無慮的生活,還有徐師兄……”
說到這裡,何娥華收住了話,盯著耿少南,一動不動,緊緊地咬著厚厚的嘴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耿少南給看得心裡一陣酸楚,卻又不敢開口說話。最終何娥華一跺腳,象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道:“大師兄,附耳過來一下。”
耿少南附耳過去,只聽何娥華道:“其實剛才徐師兄從掌門師伯那裡回來了,是和那個女人一起回來的。”
耿少南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仍然聞言如遭雷擊:“你說什麼!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那個女人就是屈綵鳳,她說她這回沒殺了陸炳,會給巫山派帶來災難,以後跟我們武當再見面,就按江湖的規矩來!現下他們可能就是在後山。”何娥華噙著淚水,恨恨地說道。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回 寒潭心碎
“我不信,徐師弟不會如此不分是非,這次武當之戰,這麼多同門死在錦衣衛之手,說到底這也是因為屈綵鳳惹來的禍事,這起碼的恩怨情仇他都不明白了嗎?為什麼現在還跟這屈綵鳳糾纏不清?!我一定要去親眼看了才能相信。”耿少南聞言如遭雷擊,搖著頭,盡是不信。
何娥華跺了跺腳:“大師兄,其實我也是不敢去看,這才找的你,我怕我接受不了事實。”
耿少南咬了咬牙:“不用怕,我們一起去。”
一絲感激浮上了何娥華的臉:“好。”
兩人言語間來到了後山,遠遠地只見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女子身著紅衣,肌膚勝雪,發如烏雲,而那男子俊逸挺拔,玉樹臨風一般,可不正是徐林宗與屈綵鳳!而徐林宗的手,正在屈綵鳳如黑雲般的秀髮上,輕輕地摩挲著,透出無盡的愛意,如膠似漆,難捨難離。
耿少南見狀呆若木雞,最後僅存的一絲幻想也被擊得粉碎,而何娥華則直接轉身,向一邊的小道奔了過去。
她跑了半天后,耿少南才回過神來,狠狠地瞪了遠處還在耳鬢廝磨的二人一眼,也轉身向何娥華跑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這一路之上,山風徐徐,夜涼如水,而拂在耿少南臉上的風,似乎帶了幾分苦澀的鹹溼氣息,彷彿是何娥華那傷心的淚水,順風而來。
耿少南的傷勢仍然很重,舉手投足間,都牽扯得厲害,眼見何娥華向半山腰的方面狂奔,他卻只能緊緊地跟在後面,這樣跑了小半個時辰後,轉過一道山角,只見何娥華正蹲在解劍池水潭邊,以手掩面,一個人哭得肝腸寸斷。
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