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拖著你,不要你上前來救我罷了!我心中又氣又急,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來,只強作鎮定地坐在原處。
果然,就見海棠牢牢抓住了白珂胳膊,人卻仍是往地上癱軟下去,澀聲與素衣說道:“香兒,你一心為姐姐不平,姐姐感激不盡。可你想過沒有,你就這般把公主殺了,大王那裡如何交代?公主此時正是大王的心頭肉,動不得啊,還不快快放下寶劍,與公主賠罪!”
她說著,又看向我。
我心中頓生不祥之感,暗道一聲:“壞了!”
就見海棠手上仍拽著白珂不放,卻是向我連連磕頭下去,哭著央求道:“求公主念香兒年幼無知,饒她不敬之罪。全是奴婢一人過錯,是奴婢痴心妄想,竟想留在大王身邊伺候,是奴婢有眼無珠,不知公主尊貴,冒犯了公主,奴婢這就離開,再不回來……”
“姐姐!”素衣厲喝一聲,殺氣暴漲,眼睛都似紅了,“你有何錯?你與奎哥哥有約在先,是這惡婦鳩佔鵲巢!”她舉劍,直衝著我撲來,口中叫道:“惡婦,我這就殺了你,大不了將我這條命再賠給奎哥哥!”
劍未到,劍氣卻先到了,將我牢牢壓制在座椅之上,竟是連動一下都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鋒向著我心口刺了過來。
剎那間,腦中閃過念頭無數。
他大爺的!白費了半天口舌,竟然還落得個如此下場,早知道就不說了!
素衣你個蠢貨,被人當槍使猶不自知!
白珂你個傻球,魂都被海棠勾走了嗎?離著這麼近都不知道過來攔一下?
媽的!黃袍怪,你丫死哪裡去了?
唉!誰也別怪,只怪自己婦人之仁,又自大輕敵,竟陰溝裡翻了船,也是活該!
念頭轉過無數,最終卻也能閉目等死。
也不知這死後能否記起前世,若我才是真的蘇合,便是做鬼,也要狠狠抽素衣這丫頭幾個大耳光解氣。我正這般胡思亂想,卻忽覺得有疾風緊貼著我擦過,緊接著便又聽得素衣驚呼了一聲,失聲叫道:“奎哥哥!”
我睜眼,就見黃袍怪不知何時來到,就擋在我的身前,用手握住了素衣刺過來的劍鋒。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看到有鮮血從他掌心滴落下來,點點猩紅。他手掌一震,將那寶劍從中間折斷,另隻手卻以掌做刀,帶著萬道金光,直往素衣身前斬了過去!
素衣面色大變,忙回劍抵擋,卻仍被那金光擊飛出去,摔落到地上,爬不起身來。她唇邊帶血,死死地盯著黃袍怪,嘶聲道:“奎哥哥,自你我自結義以來,情若兄妹,你竟為了這個惡婦傷我元神?”
黃袍怪聲音冰寒,一字一句說道:“為了她,我自受天雷之罰,甘願魂飛魄散,何惜他人的元神?”
素衣愣得片刻,忽地仰天大笑,連聲道:“好,好,好!好一個痴情郎!是我蘇合姐姐瞎了眼,竟為你自損壽元,甘落輪迴!”
她一提蘇合,頓時把眾人目光引到了海棠那裡。
白珂愣了一愣,才急急跪倒在地,不露痕跡地將海棠掩在身後,叫道:“大王!海棠姑娘無辜,她從梨花苑追到此處,一心想攔下素衣仙子,無奈體弱,又無法力,實在攔不住素衣仙子,求大王明鑑!”
他說出這話,頓時把我給驚住了。媽的,修了千年出來,竟然修成了這麼個睜眼瞎,也是不容易!
倒是海棠那裡更狡猾些,趕緊攔下了白珂的話,又重重一個頭磕下去,哭求道:“千錯萬錯,都是海棠的罪過,不論大王如何責罰,海棠都願一人承擔,只求大王饒過素衣仙子與白仙君!”
“姐姐!”素衣那裡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便是白珂也面露感動與憐惜,猶豫了一下,竟也隨著海棠磕下頭去,道:“白珂阻攔不力,求大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