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便發現此地與他處不同,灰塵甚少,地面之上頗為乾淨,便猜出此處可能有人居住,可自己既然進來了,也就沒有想著退出去,此時聽了對方問話,言語也是溫和平靜,沒有絲毫不悅惱怒之意,是以主動上前稽首道:“在下張衍,不知是門中哪一位前輩在此修行?”
對面石臺之上坐著一名看上去約有四旬年歲的中年道人,一把漆黑鬍鬚拖到了腹下,臉容清雅,看得出昔年也是一個俊美男子,只是如今氣息衰落,面色晦暗,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他朝著張衍臉上看了幾眼,不禁詫異道:“我觀道友你陽機旺盛,眼明氣清,怕是壽數不大吧?為何來這小寒界中,莫非是得罪了什麼人麼?”
張衍搖頭道:“非也,只因門中大比,在下於那功法之上尚有些許疑惑,得了門中長老指點,特來此處觀摩前人心得體悟,以期增長識聞,只是在下行來之時,只顧著參悟玄機,卻不想攪擾了前輩清修。”
這中年道人笑著擺了擺手,道:“這倒是無妨,此處已是這小寒界的深處,你一路過來,想必也是見過不少前輩遺蛻,你是若晚來十數日,見到的我怕是也與那些人一般無二了。”
張衍看了這人一眼,此人言語之中,似是對自己生死之事毫不在意,倒是隱隱有些敬意。
中年道人指著西面一座洞壁,言道:“那洞壁之上便是前人留刻,你且自己去看吧。”
張衍過去幾步,目光一掃,躍過看不少不相干的功法之後,最後便凝定在那《九數太始靈寶玄明真經》之上,他一揮手,撒開明珠,盤膝坐在了洞壁之下,藉著光亮仔細看了起來。
中年道人看了一眼,疑問道:“你莫非修得是九數真經?”
張衍神色一動,站起身道:“正是,莫非前輩有所指教?”
他這是真心求教,看了前人那些心得,雖是大有收穫,但卻因為限於筆幅或自身領悟不夠,有些細節之處說得模模糊糊,不是那麼詳盡,總有意猶未盡之感,還要回去再摸索一番,但若是有一人可以為他開解,那倒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中年道人卻是搖頭苦笑道:“這門功法此法深奧難測,貧道也是不懂,也未曾聽聞有幾人練成過,當年我倒是有個師兄心高氣傲,只是練了百年也未曾有什麼結果,白白浪費了一身天資才華,你若此時回頭,卻還來得及。”
張衍聽這對方話語中隱隱有規勸之意,他淡淡一笑,便又重新坐下。
那中年道人身體籠罩在不見光線的幽暗之處,看了他背影幾眼,目光有些閃爍不定,半晌,他咳了一聲,道:“這位道友,你既是修煉那九數真經,想必也未曾習得什麼溟滄派中的上乘功法,我這裡卻有一本上乘道訣,並不輸於那五功三經,只因當初我走錯了路,卻是再也無法回頭修習了,殊為遺憾,若是你肯否助我兵解,將我這元靈帶出這小寒界,將我交予族中之人,我便將此道書送與你,你看如何啊?”
張衍微微沉吟,隨後坦然言道:“此事怕是難為,道友壽數將盡,那元靈自是虛弱不堪,恐是出不了此界便要消散,我便是助你兵解,也無多大用處了。”
中年道人並不死心,言道:“或許試上一試,總有可能呢?”
張衍搖了搖頭,這事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
如桂從堯那等大妖,尚要小心準備多年,尋一大氣運之人助他兵解,便是如此,也不是萬無一失。
這道人分明是見了他後臨時起意,博取那一線之機,也不說此舉是否可行,就是助此人兵解也是絕不可為,他若接了,分明就是擔下此人因果,兩人之前素不相識,他連這人姓名來歷都不知曉,若是僅僅為了一本功法出手,那是絕無可能的。
這道人見他不答應,忽然冷笑一聲,道:“你也莫要打我死去後拿走功法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