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推開那懷抱,抬手揮向那人。
“啪”的一聲清脆,擊碎了這寂靜的夜,也將自己的心摔成粉末。
她曾經扇過蘇墨沉耳光,因為童素傾差點殺了她,而他卻放過了童素傾。
她也曾經扇過司空畏耳光,因為她失去了孩子傷心欲絕,而他卻還利用她身邊的人的生死來威脅她留下。
可哪一次都沒有這次這般痛!
這種痛,甚至比當初發現雲蔻是他心尖上的那人時更甚。
蘇墨沉不偏不斜地承接了她的耳光,由於承受的力度,他被甩得微微偏過頭,許久,他都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
千城恨恨地看著他,眸色猩紅。
她知道自己用了全力,月光淡薄,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白璧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沒有心疼,她只有恨,很恨。
“蘇墨沉,我染千城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如此對我?”
“既然不愛,既然心頭的那人不是我,為何還要死抓著我不放?是不是你可以不愛我,但我必須愛你,是嗎?”
“還是說我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你死死將我禁錮在你的身邊,就是怕我說出去?”
“其實,你真的不必擔心的,我要是說,早說出去了,就是面對萬鼠的噬咬,我都沒有將你說出去,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當然,如果你還是不放心,其實你也可以殺了我……。”
“不要再說了!”蘇墨沉終是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將她裹進懷裡,心房收緊,又痛又懼,“千城,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如果他不放心,如她所說,他早就殺了她,他本不是心軟仁慈之人,從來不是。
如果他不放心,他也不會在蘇墨風的那封信拿出來以後,還選擇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一切的威脅和禁錮,說到底終究是一個怕字,他怕她離開,他怕她變心,他怕失去她而已。
人,總是這樣,越害怕失去的東西,越拽得死緊,而結果就好比是抓著沙子,越緊,手心的沙子只會越少。
道理人人都懂,可一旦攤到自己頭上,卻仍舊不肯鬆手。他便是這樣。
他何嘗不知道司空畏這個身份,她遲早會知道的,他又何嘗不知道,與其讓她哪天識破,不如自己主動坦白,他都知道。
可是,他仍舊不敢說。
他怕,他怕她恨他、不原諒他、離開他。
畢竟,他對她的傷害有多重,只有他自己清楚。
月盈霜啊,他曾經對她下過月盈霜啊,那幾次三番差點要了她命的毒藥!
那也是他心中永遠也抹不去的傷。
他要怎麼說?說,那時,她還不是她,或者說,那時,她還只是她,還沒有走進他心的她?
其實,也就是在今日,在靈峰的山頂,與她並肩同瞰日出的那一刻,他想說的,可是她眼中的失望和決絕讓他再一次卻步。
兩人夜裡一起用膳的時候,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打打鬧鬧的晚膳,再尋常不過的飯菜,他卻吃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貪戀,他希望今後的日子能夠日日餐餐都能跟她這樣用膳,所以,他決定,還是要跟她說了,夜裡回去好好想想,怎麼說,才可以將傷害降到最低。
但是,上天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她終究是先他一步。
“千城,都是不好,都是我的錯,不要走,好不好?”嚥下心中的苦澀,他輕輕捧起她的臉,一點一點抬起,黑眸緊緊膠在她的瞳上,繃直了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