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矇蔽了雙眼的男人,註定要為他傷心喪命的。”海禹痛心疾首地低語,緩緩回到了軟榻前,疲倦地坐下。
他拿起放置在軟榻上的龜殼,放人幾枚銅錢,以甩出的銅錢窺看著女兒的命運。從白晝到了黑夜,他不斷地重複著,向那些鬼神詢問著不久之後將發生的一切。
而一次又一次,無論他如何虔誠地祈禱或是哀求,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例外。
卦象上始終顯示著——若芽的死訊。
通天爐裡的爐火,除了不適宜鑄劍的五月與七月,其餘的時間裡都是烈火不熄的,日日夜夜以大量的木炭燃燒,風箱由人力推動,鼓動烈焰,從百嶽收集了最好的鐵礦,在通天爐內燒熔著,通天爐的附近溫度極高,寸草不生。
四周的竹林也沒有半分的綠意,全是被熱風燒乾了的枯竹。
描奴領著世遺到了一間空屋前,便先行離去。在這空屋旁還有著溪流淌過,流動的溪水稍微驅離了些許燥熱。
荊世遺獨自一人踏入屋內,將沈鐵劍放置在桌上。屋子雖然小卻也整潔,木床尚沒有被褥,看來像是長年荒廢著。而屋子後方鄰近通天爐,則有鑄劍房,他開啟了門鎖,在裡面看見了一切與鑄劍相關的器具。
這裡似乎是某一位鑄劍師從前的住所,只是如今人去樓空,剩下這些冷硬的器具。他拾起了地上一段冶煉未成的薄薄鐵刃,眼中閃過算計的邪意。
門上傳來輕敲,他轉過頭去,看見提著被褥的若芽。他眼中眸光轉濃,稍稍地眯起,嘴角有著一絲笑。
若芽被他看得有點慌亂,連忙低下頭來。
“我聽描奴說,你要住在這間屋子裡。我記得屋子裡並沒有被褥,所以替你送來。”她吃力地提著被褥,往木床走去。
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閃身來到了她身旁,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她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溫熱的肌膚貼了過來,她嚇得連忙後退,卻不知踢著了什麼東西,手忙腳亂地絆了腳,狼狽地失去平衡。
“啊!”她低呼一聲,往後倒去,手中的被褥也顧不得了。只是她竟沒有摔跌在地上,反倒是跌進一雙早已等待好的堅實手臂中。她驚魂未定,卻發現他正俯視著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沒摔疼吧?”世遺詢問道,收攏雙臂,將她稍微拉近。是他伸出腳去絆著她,刻意讓她跌進他懷裡的。
兩人逐漸靠近,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肌膚上,透過單薄的藍紗滲進她的肌膚,那奇異的觸感,像是若有似無的接觸,讓她的心慌亂到極點。
她察覺到他的改變,眼前的他似乎與初見時有著不同。她隱約想起,在父親的木屋裡,當他那雙黑眸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時,他的冰冷態度在那一瞬間逐漸改變。
她不明白他的改變,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卻清楚地總覺到,他的改變讓她心慌。眼前的他,甚至比先前的柯遠,或是沈皓更讓她不安。
“你在發抖?為什麼?該不是覺得冷吧?這裡是這麼地燠熱。”他低下頭來,緩慢地接近她,仍是用那雙看中獵物的黑眸看著她。他的雙臂收緊,而她就在他的懷裡,根本無處可選。
“公子,請放開我。”若芽的聲音接近哀求,雙手推拒著他。
她柔軟的掌心放置在他的胸前,接觸到他炙熱的肌膚,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生長在鑄劍谷內,男人的半裸身軀她看得多了,但是如今隔著衣服觸控到他的胸膛,她卻因為某種刺激而顫抖。
她從小生長的環境裡,雖然有眾多的叔叔伯伯們,但從沒有一個男人,如同他有著這麼顯著的危險性,那雙黑眸炙熱地看著她,像是恨不得就馬上吞了她。其他的男人呵護著她,而他卻像是迫不及待想侵犯她。
心裡的直覺呼喊著,要她快些逃開,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