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踏著門檻等著王氏過來。
王氏一眼瞧見崔氏,便如瞧見了仇人一般,直撲過來,抓著崔氏衣襟道:“好你個賊婆娘,老孃是搶了你男人還是挖了你祖墳,你竟這樣害我團圓兒,你今兒要不把事說明白來了,老孃就同你把命拼了。”說了又用頭去撞崔氏。
崔氏到底比王氏年輕,扔了手上瓜子,一把也反扯著王氏道:“呸,你個死不要臉的惡婆娘,竟敢說姑奶奶勾搭你男人?你那個男人,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悶屁來,除了有個把兒,哪裡象男人了。姑奶奶是個女人都替他臊,竟叫你這沒腦子沒眼色的婆娘壓得死死的,呸。就是送我當個下人,我都嫌他蠢。”
王氏因佔不著崔氏便宜,也只得罷手,退了幾步,一手掐著腰,罵道:“你個死了男人的臊寡婦,天天蹬著門檻瞧男人,還在老孃跟前裝烈女。就是你個長了花花舌頭的娼~婦說的,我家團圓兒生了兒子就好扶正的,如今不扶正不說,還把我外孫子搶了走。你倒是同老孃一起去蘇家說明白。當初他們如何花言巧語哄得我們答應的,如今孩子有了,倒不要娘了,天底下哪有這個理。”
崔氏聽了,冷笑道:“我勸你倒是消停些。小妾生的孩子,自然是管著大奶奶叫孃親,管著大奶奶的孃親叫外祖母,這天底下,哪有小妾的娘自稱老孃的?你倒是有嘴臉說,你只問問誒街坊,可有沒有這個理啊?”
王氏同崔氏兩個打在了一起,周圍早圍了多少瞧熱鬧的,其中自然有認識王氏的,都厭惡了她拿著女兒當寶的模樣,見了這個情景,自是大聲道:“可不是。什麼老孃,不過是個賣油的老貨!蘇家那個小少爺的外祖母可是七品老孺人。”就有人笑說:“這個老婆子哪裡鑽出來的?如何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瞧她方才口齒,倒也不象個白痴。”
又有人笑說:“你是外鄉人嗎?如何你連大名鼎鼎的嫦娥娘都不認識。她老人家不比我們凡人,能生下嫦娥來。多少人家求了去做正妻奶奶都不答應,上趕著給蘇家作姨娘去。哈哈哈。這個嫦娥果然同我們凡人不一般啊,喜歡犯賤。”
崔氏聽在耳內,格外得意,一手掠著鬢髮,笑嘻嘻道:“如何?王家大奶奶?這可不是我欺你,大夥兒啊都這麼說。”說了得意洋洋轉身進屋,將房門關了。王氏站在街上,眼見崔氏得意嘴臉,耳中聽得的是眾人嘲笑,又想起寶貝女兒團圓兒不獨不能生育了,連孩子也給人搶了去,心中疼痛難當,一張口,竟是噴了一口血出來。
且說瞧好戲的人眾見王氏吐血,都唬住了,一忽兒都散了,只沒人去理會王氏。可憐王氏兩眼發暈,晃晃悠悠走了一段,腳下一軟,跌在了一家鋪子前,細細想去,實在委屈怨恨,便坐在了地上,用手拍著地,一行哭,一行罵,倒是又有不少人圍了過來瞧。
王氏跌的這個鋪子,原是一個雜貨鋪子,東家姓李,去歲上死了,丟下一個姓馬的寡婦,獨自守著這個鋪子,因他們沒個孩子,馬寡婦倒也清閒。此刻瞧見有個半老的婦人跌在自己鋪子前哭,就嫌晦氣,就叫了小夥計過來,要把這個婦人拉走,又仔細一瞧,卻是隔了三間店面那家油鋪子的小東家丁豐的娘,從前也見過一兩回,便止了,自己扭著一尺長的金蓮到了門外,粗如擀麵杖的玉指拈著噴香的羅帕,朝著眾人一揮,啞著粗嗓子嬌滴滴地道:“瞧什麼瞧。沒瞧過人哭嗎?都滾,都給老孃滾。”說了,又飛了一路媚眼兒。眾人看見馬寡婦出來,又瞧了她這樣舔著馬臉賣俏的模樣,不由恥笑,一鬨散了。
馬寡婦就叫小夥計把王氏扶到了裡頭,又倒了熱茶來給王氏喝,她比王氏也小步了幾歲,口中卻叫著:“老姐姐,怎麼氣成這樣,你且在妹子這裡歇一歇,妹子叫人請了你兒子來接你。”
護夫 訓媳
王氏這一路不是叫人罵便是叫人打了,此時見馬寡婦這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