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貪吃的模樣,便如同人類無甚區別,而爪子靈巧異常,更勝小雪球兒一籌。
小雪球兒撓了它一番,見毫無效果,當即張開小嘴,露出尖尖的小牙。一口便朝它脖頸咬去,別看這“浣熊”天生一副可愛憨憨的的嘴臉,卻也警覺異常,知道不好。當即骨碌一閃,便將這一咬躲了過去。
它立在遠處,目光轉了兩圈。似乎對小狐狸的尖牙利爪也有些懼怕,不過香氣在前。它卻也鼓起了勇氣,凝住腳步。不再動彈。
齊御風越看越奇,心道浣熊大多是灰白之色,產於美洲,怎麼這隻“浣熊”卻是紅白相間,身上五色雜陳,而且體型嬌小,比之動物園中看到過的,更是矯健百倍。
小狐狸見它躲在一旁,復而有攻,那“浣熊”遲疑一下,轉身便逃,只不過它惦念著烤好的兔肉,這一次卻不肯遠遁,只是圍繞著齊御風轉折來去,避過小狐狸的襲擊。
兩隻小獸一前一後,復又追逐起來,只見它倆越轉越快,漸漸便化成了一白、一紅兩道光影,疾風所至,勁草盡折,不一會兒便將齊御風身前身後,踏出了一個碩大的圈子。
儘管那“浣熊”只守不攻,只是趨退避讓,但小狐狸盡展所能,躍、翻、僕、騰、宕,卻也拿它毫無辦法,不及一柱香功夫,兩隻小獸行動漸緩,小雪球兒直累得吐著舌頭,趴伏在地,只一雙漆黑的眼珠,盯著那“浣熊”不動。
而“浣熊”卻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在地上,便如同一個疲憊的胖子一般,雙手後撐在地,兩腿前伸,也是不斷地喘氣。
齊御風見它大腹便便,居然能有如此身手,當即不由得心中暗贊,於是隨手便撕下半隻兔肉,扔了過去。
那“小浣熊”見齊御風丟了半隻兔肉過來,似乎為之一怔,隨即賊眉鼠眼看了小狐狸一眼。
小狐狸未能擒獲與它,心中正生著氣,當即便轉過頭去,不理不睬。
“小浣熊”略微放心,當即又看了齊御風一眼,叼起半隻兔肉,躥蹦躍跳,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草海之中。
齊御風見到“小浣熊”離去,不禁心中大為感慨,心道便是這一隻小獸,卻也不能看輕,若是它離開這深山草海,與江湖人物相鬥,起碼得有一大半的練武之人,也敵不過它。
小狐狸生俱靈性,乃是“極地青狐”後裔,而這浣熊在北美卻如同老鼠野兔一般,十分常見,居然也能練出如此神妙莫測的身手,當真可驚可羨;世事難料,真不知還有多少天地靈物,只是到頭來在荒谷野地寂然而終,世間既沒留下詩書詠歎,也無史家記載,當真可哀可傷。
當即他想到自己終要在這茫茫大澤之畔經脈枯竭而死,不禁心中感傷,遂一手撫摸著小狐狸的皮毛,看著它趴在地上骨碌著一個果子玩耍,一邊對著明月嘆息道:
少年胸懷凌雲志,獨行雪山劍氣橫;
扶搖直上青雲路,遙見仙蹤日月輕;
古來有成必有毀,流落異鄉自飄零;
恍覺此生為一夢,白狐自在滾小橙。
正當他終於放棄樂觀,自憐自傷之際,突然聽得遠處一聲長嘯,尖銳異常,似風過竹葉、似金鐵交鳴。
他心中陡然一顫:不好,有狼群!
未及片刻,身前沙沙聲響,便看見點點綠色的眼睛,出現在了前面的草叢之中。
齊御風此時莫說提劍殺狼,便是使力都十分困難,當即不由得苦笑一聲,對著小狐狸笑道:“我這個窩囊廢是不成,現在可全靠你啦。”
正當小狐狸躍躍欲試,上衝之際,突然“嗤”一聲一物破空飛至,便是飛鳥也無此快捷,齊御風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一團小獸便不知從何處一躍而下,停在他的面前。
齊御風看那“浣熊”去而復返,不禁好奇,只見火光映著它火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