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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開學前一天婉怡披頭散髮蒼白著一張臉去笑笑家找她。

在笑笑那間小而侷促的房間裡,她一言不發,撲通一聲跪倒在笑笑的腳邊。笑笑看著她淚流滿面:“對不起,婉怡,我不能原諒你……我沒辦法原諒你 ……”

婉怡的眼睛腫得像胡桃,不知道是不是眼淚已經流乾這時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有了,沙啞著聲音說:“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

笑笑從她身邊走過去,抽泣著開啟門:“求求你離我遠點,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

婉怡一把抱住她的腿,悲涼說道:“我寧願死的是我,真的,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笑笑站住了,過了一會,她把腿從婉怡的箍抱中抽出來:“我們誰也不該死…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明明知道……只要你苦訴我,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

笑笑媽媽這時已經出去買菜,走的時候忘記關錄音機,有個不知道什麼人在唱著歌兒:“多承你伴我月夕共花朝,幾年來一同受煎熬,實指望和你並扇共歡笑,誰知曉寒風無情草蕪凋,從今後失群孤雁向誰靠,只怕是寒食清明啊,身邊再無人靠。”

笑笑呆呆地想再也沒人可以靠了,自己……是什麼都沒有了。世界上每天都在發生悲劇,天災、人禍,動輒就有數以百計的人死亡,可是看到那些新聞也不過就在心裡感嘆一下,真是人世無常……若能有惻隱之心,便已經是個慈悲之人。原來只有發生在自己身邊,方能明白有多痛、多慟。

人生變化無窮,前途永遠無法預料,原來天空裡的湛藍,這時統統變成了灰色。

這天晚上,笑笑在林以墨住的酒店裡喝得酩酊大醉,臥室裡的燈光柔和地流瀉在他們身上,像是給他們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她終於把埋藏在心底裡深深的疑問問了出來:“雷雷……如果回來,到底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交代?”

原來不管嘴上怎麼說已經不在意,其實心裡還是在意,哪怕已經存了無論如何都打算成全他們的心裡,心中還是有疑問。

他真正愛的到底是誰?

因為可以給答案的人或許已經長眠在雪山腳下,這件事便成了千古之謎,即便金田一來了都不能解開,所以就更讓人疑惑,也將這個傷害永恆地持續了下去。

“我是不是很卑鄙很自私?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念念不忘這個。”她流著淚問林以墨。

林以墨面無表情地盤腿坐在地毯上,低頭望著地上的空酒瓶不說話。

“我只有他們,我這樣愛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因為太想不明白,以致終於哭叫起來:“康雷、何婉恬他們對不起我!”

林以墨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因為酒精已經滿面通紅的笑笑,似乎是勉強壓抑著情緒,緩緩說道:“你就這麼不顧及我的感受麼?”

笑笑的喋喋不休被驟然打斷,沒能反應過來,張嘴傻傻地看著他。

他身邊的空氣似乎一瞬間變得冰冷,有如刀刃般鋒利,笑笑下意識地往後一退,林以墨已經飛快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頜:“你!你為他們流了一個晚上的眼淚,你的心裡只有他們,你只愛他們!那麼……我是什麼?”

面對這樣陰暗冰冷的眼神,笑笑突然打了個寒戰,酒也醒了一半,她只不過在最艱難悲痛的時候想要找個熟悉的地方依靠,卻忘記了這個地方原本是最危險的。

“我要回去了。”她狼狽地想要掙脫他。

“留下來!”

“不……”笑笑手忙腳亂地抵抗著:“放開我!”

“不放!”林以墨的眼睛黑得極度危險,冷冷地拒絕她:“你必須留下來,身體、心靈,統統留下來!”

不同於任何時刻的恐懼席捲了笑笑,她害怕地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