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找來絲巾試了試眼角,李坦睜開眼左右看了看,“沒人為鏮兒求情啊,可見你們也都知道了,突厥人是那麼好相與的?他這是被人賣了還在給賣家數錢啊。”
面對李坦的牢騷,房間裡的人都沒有接茬,李鏮是老頭子的老兒子,這些年是最為受寵的一個,也恰是因為這樣,不僅是李家,在整個唐人營也沒有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他,到現在這樣的地步,最主要的責任人還是這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自己。
李坦也不為己甚,這個兒子的事情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沒有來得及管,到如今……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緩慢的說:“希爾凡人的王死了,他們面臨著內部爭鬥,西面的喬治亞人正在拼命導向西秦人,最近在不斷給我們施壓,希望我們遷徙到西面去,你們都知道吧?”
“知道,坦祖。”房間裡的人答話的語調都很低沉。
“突厥人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大家都知道,但是喬治亞人就是好人了?”李坦撇了撇沒有幾顆牙的嘴,用手縷了一下鬍子,“說白了就是我們手裡有點本事,就來拉攏我們罷了,等有一天他們也學會了我們的本事,我們這些人就會被一腳踢開。那個時候,我們的後人該怎麼生存?”
“或許我們全力支援希爾凡人中的一個派別,拿到他們的話語權?”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這個是常年負責和本地希爾凡人溝通的李默,他是李家的旁支,雖然不是家主李坦這一支的直系,但總是李家的血脈,也是有資格議事的。
李坦搖搖頭,沒有說話。
另一個旁系的李氏子侄李錚說話了,“坦祖,如果我們向南遷徙去真臘人的地方呢?那裡氣候溫暖,當地土人也沒有什麼大勢力。”
沒用李坦說話,李湛接言了,“沒可能的,先不說南面的地形殊為難行,周邊的勢力雜亂就夠我們煩惱的,而且據說南面多有瘟疫,我們這幾萬人到了那裡一旦難服水土,就是滅族之禍。”
“湛兄你……”李錚想駁斥一番,半路又退了回去,很明顯對方說的有道理,有老祖李坦在這裡坐鎮,沒人敢胡亂妄言,剛被拎出去的李鏮就是明證。
“唉……”李坦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總是依靠別人不是個辦法啊,這裡不是我們的土地,而起只有眼前這幾萬人,還人心難齊,長此以往,再用不了多少年,後人就會連祖上的輝煌都不記得了……”
發生在李家老宅的爭論到底如何,老羅是不知道的,至少這個時候沒有人告訴他。他也不著急,眼下不是他要拉攏唐人營如何如何,對他來說,唐人營跟著他回去東方,是個選擇題,同樣也是一個拖累。
當務之急最重要的是人員修整,一路行來雖然沒走多遠,但是內託羅山系和小高加索山系的崎嶇路途還是讓眾人充滿了疲累,而且沿途的盜賊騷擾也讓戰士們添了很多傷疤,到如今除了老羅這個怪物因為時空跳躍體質變異之外,就連斯坦這樣的傢伙身上都多了幾道傷痕。
次日一大早,崔十八郎就被老羅攆著去了唐人營內收攏流落在街邊的孤兒,儘管崔十八郎不想當孩子頭,但是沒法子誰叫他是唐人,而且還是年紀恰當的。有了李姌說話,再加幾個女漢子配合,這事兒也沒什麼難的。
老羅在營地指領著眾人修整營地,他不指望在那個小城內找到什麼合適的地方,儘管也許可以和李家搭上點關係,但是讓那些收攏來的孩子去領李家的人情,他還是有些不願意的。所以原本的營地佈置需要改動,斯坦就承擔了好大壓力,他那一張兇悍的大臉做著有些無奈又無辜的樣子向著老羅訴苦,“主人,我們需要找幾個負責照顧孩子的女人,我們的人裡面可沒有人能做這個。”
斯坦的表情讓老羅好氣又好笑,“行了,不用裝個苦瓜臉,你叫人做點吃的粥類準備好就成,照顧孩子我會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