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表面上卻故作不解道:“什麼萬年因果,詹某卻是聽不明白。”
張衍淡笑道:“道友何苦不認,你縱然披了人皮,可那一身能嚇阻蛟龍的天妖之氣卻是遮掩不住的。”
蟾妖一聽,沉默少時,才冷聲道:“想不到還是被你等找上門來。”
他一抬頭,道:“這位張道友,你是否放我一條去路,在下可以立誓,日後只在深山隱遁,絕不入世害人,你看如何?”
張衍笑著搖了搖頭,道:“此法不妥。”
似這等萬年老妖,不知有多少手段,誓契可約束他人,可未必能約束其等。
蟾妖盯著他道:“那道友待如何?”
一旦與人爭鬥,那他剛剛積聚起來的一點微末道行就要耗去了,便是勝了,又要用數百上千載時日才有可能復原,他能不動手,便儘可能不動手。
張衍目光投下,認真言道:“貧道有門中令諭在身,你那妖身必得除去,但可放你神魂前去轉生,來生引薦你投拜一位明師門下,你看如何?”
蟾妖臉色一沉,要是尋常妖物被逼轉生,知曉來生還能去得大派為弟子,倒也無有那麼抗拒,可他乃是天妖,怎願再去做人?
他皺了皺眉,沉住氣道:“道友,在下觀你至元嬰三重境,怕是已在尋那入得象相境的法門吧?我昔日曾得了不少上乘法訣,今次若不為難我,願意舉手奉贈。”
張衍聽了這話,只是微微一笑。
蟾妖看了看他,點頭道,“是了,你是太冥老道一脈傳承,自然不稀罕他人道傳,不如若此,我知曉數處昔年煉氣士開闢的小界所在,可全數告知與你!”
唯恐張衍不知那是何等小界,他又將那開闢之人的名頭一一報出,最後道:“此些都是無主之地,道友不必怕有人追究。”
張衍從石像那裡聽來不少舊事,這些人名頭恰也提到過,個個非比尋常,但皆是萬餘載前與天妖鬥法時身隕之人。
然而他卻不為所動,只道:“道友不必枉費心機了,貧道只是觀你自破禁以來,並未行得什麼惡事,反還守護得一方平安,故此才與道友一個機會,且莫自誤。”
蟾妖畢竟為妖中之尊,方才能委曲求全已是不易,眼下一聽此言,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一聲,隨即神色轉厲,他本來不消耗元氣,既然無法說通,那麼只能動手一戰了。
喉頭一動,將常年含在其內的一滴精血嚥下,霎時間,一股兇橫氣息向外散開,修為猛然大漲,須臾入得四轉完滿之境。
其身軀亦是節節拔高,眨眼化作三十丈上下,雙腳立在島上,一按肚腹,對天一張嘴,大喝一聲,頓有一股驚天氣浪噴湧而出,好似驚泉暴瀑逆流而上,到了天宇之上,好似厚雲一般展開,可聞得裡間有一股腐腥之氣。
張衍神色如常,立足虛空,不閃不避,身後半天之中,有黃煙自四方滾滾而來,頃刻匯成一隻百丈大手,凝聚到頂點時,手掌一翻,轟然拍落!
兩相一交,這西沉洲上空頓時響起震天徹地之聲。
蟾妖看那大手破散,對著張衍一瞪眼,雙目之中忽然射出一道白芒。
張衍身形仍是未動,卻見一片金色貝葉飛出,灑下一片金簾,擋在前方,白光一撞,忽化氣煙,團團包圍上,不斷侵蝕其上靈氣,顯有汙穢法寶之效。
與此同時,蟾妖往下稍稍一矮身,而後大喝一聲,使力一個蹦跳,這一具龐大身軀已是轟然朝上撞了過來!
他自能看得出來,這道人厲害無比,手段法寶借非等閒,就如此鬥下去,哪怕場面上不輸,戰局拖得一久,法力不濟,也必然會敗,是以只有動用奇計。
此刻衝上前,只要對方一讓,他就能撞破罡雲,放了那億兆金月蟲下來,再將其拖住,就能來個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