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間眼前一陣劍光飛掠,怒斬千尺黑霧,周身長起一陣狂風,衣袂鼓盪,青絲亂飄,胸膛間被一團黑霧一撞,整個人飛跌在屋中,登時昏迷過去。
茫茫寒夜間,江越凝眉,龍雀寶劍化成千萬道寒芒將漸凝聚成型的鬼氣擊碎成絲絲斷煙,在桑園竹林間飛竄。
方此時,楚嶽涵與白潁川聯袂而至,見那鬼煙再欲凝聚,“嗖”的一聲,天荒靈珠脫腕,鬼煙猛烈震盪,又化作遊絲飛散而去。
江越見追不得,收劍轉身奔入茅屋,將昏倒在地的袁紫竹抱上床榻,撫著她的臉頰低喚了幾聲。
袁紫竹悠悠睜開眼,撲入他懷中大哭。
江越不住安慰,那少女悽婉的聲音道:“江大哥,我好怕!你陪著我,以後都陪著我好不好?”
許是方才的情形太過兇險,江越一時之間把什麼都忘了,攬她在懷,頷首道:“好!”
門外,楚嶽涵的腳步不自覺後退,離地的竹階有三四道,差點踏了個空。
白潁川心神緊張,欲開口喚她,卻見紫衣一飄,她已轉身飛跑而去,纖弱的身影迅速在夜色中淹沒。
☆、竹桑(下)
也不知跑了多久,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到,撲倒在地。
“涵兒——”白潁川慌忙上前扶起她,“你怎麼樣?”
楚嶽涵搖頭,緊咬著下唇,低眉暗垂淚,緩緩道:“他說他心裡只有一個涵兒,可為什麼懷裡總抱著別的女子?還答應她,以後都陪著她,我怎麼辦?”
白潁川知她心下難過,扶著她的雙肩安慰道:“涵兒,你聽我說,不管你剛才聽到了什麼,都只是因為袁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孤苦無依,除了子越又有誰會照顧她,所以他才答應。照顧她,不一定就是喜歡她,他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呀!”
“我以前一直深信不疑,可是現在……”楚嶽涵神色哀慼,半晌不覺發出一聲自嘲。
第二天早上,小婢翎兒打了水進來,見楚嶽涵已經睡醒,就說道:“小姐,江大人在外面等你……”
話音未落,原本平躺著的楚嶽涵側身向裡,冷冷道:“叫他走,我不想見他!”
從早至昏,她一直不曾出房門一步,翎兒頗有些看不過眼,皺眉道:“小姐,江大人在門外等了你一天,你還是見見他吧!”
楚嶽涵淡淡道:“他再等一晚上我就見他!”
當晚,鬼氣在竹桑園徘徊不散,江越雖已布了防護結界,並派人把守,可終覺放心不下,更兼師父親口吩咐,只得又去往竹桑園。
不想房裡的楚嶽涵還不曾入睡,聽到二人談話,遂將窗戶開啟,冷冷地與他對望一眼,又“啪”一聲將朱窗緊閉。
聞得江越敲窗之聲,她禁不住恨恨道:“你說她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是否是要拿你自己償還這份恩情呢?”
江越解釋道:“涵兒你誤會了,你是我未婚妻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那你不許去——”
她這般賭氣,江越無奈,又擔憂袁紫竹安危,只得離去。
去後沒多久,白潁川便來了。
楚嶽涵擁著衾被,坐在榻上一言不發。
白潁川見狀規勸道:“子越離去也是迫不得已,畢竟他只有護在袁姑娘身邊才能保她安全。”
楚嶽涵冷冷道:“天底下的男人朝三暮四,都是迫不得已!”
白潁川皺眉,端詳她許久嘆氣道:“你真的這麼想子越麼?去年在富春山上,你一個人先從水露結界裡面跑出來,我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就丟下子越緊追著你一路回來。後來他才告訴我,那時候他受了傷,剛從越州返回建康就昏倒在荒郊野外,是袁姑娘救了他一命。拋開別的不說,既有救命之恩,你難道能令他將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