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仁良道:“新舊無妨?”
“最好是新的,但舊的倒也無妨。”
蔡仁良道:“尚衣監中有現成的龍袍,何不取出來用?”
張永搖頭道:“你當我們沒想過麼?尚衣監的兩件龍袍每日都要曬熨清理,尚衣監太監每日書寫保養記錄,若突然不見
,豈不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反倒麻煩。”
蔡仁良道:“這規矩咱家是知道的,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兩件,尚衣監庫房中還有一件,那是先皇留下的龍袍,先皇殯天之時身上穿著一件,另一件只在替當今皇上製作新龍袍的時候拿出來當底子用了一次,之後便鎖在尚衣監的庫房中了,這件龍袍是不必拿出來經常保養熨曬的,因為是先皇的衣物,皇上是不會穿的。”
宋楠眼中一亮道:“有辦法弄出來麼?”
蔡仁良皺眉道:“難的很,尚衣監庫房總匙掌在首領太監孫進手中,如何拿到開鎖的鑰匙便是個難題,這廝鬼精鬼精的,又不太愛接近人;另外即便拿到庫房鑰匙,庫房裡邊箱籠眾多,像龍袍這等貴重物事必上鎖鎖在某處,還是需要尋到鑰匙才成,庫房裡還有當值太監,想輕易拿到手那可難得很。”
宋楠沉思片刻轉頭對王勇道:“明日派人去查查這個孫進的底細。”
眾人明白宋楠這是要去揪孫進的小辮子了,蔡仁良翻翻白眼道:“侯爺,說起來你恐怕不信,這孫進可是個怪人,我在宮中當值這麼多年,還沒聽說過他有什麼行為不軌之處,他既不愛財,也不愛拉關係上位,他這個尚衣監的位子還是當年蕭敬蕭公公硬塞給他的,幹了幾十年的尚衣監太監,才當上了這個位子,辦事也盡責的很。”
宋楠點頭道:“人無完人,這天下誰沒有弱點,我還沒見識過,走著瞧吧。”
蔡仁良點頭稱是,慶幸終於能擺脫這件事,便聽宋楠道:“蔡公公,今日多有打攪,我等先走一步;不過我還會來找你幫忙的,尚衣監庫房你定進去過,待我拿到了鑰匙,你還是要辛苦跑一趟的。”
蔡仁良欲哭無淚,但也無可奈何,恭謹的送宋楠張永等人離去後,渾身上下竟然全是冷汗,直到現在蔡仁良也不明白這位宋侯爺膽大包天要弄一件龍袍何用。
……
劉瑾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強烈,特別是在連續的試探之後,敏感而多慮的劉瑾幾乎可以斷定,有一個巨大的針對自己的陰謀正在策劃;張永越來越放肆的眼神和話語,就像是一個即將得志的小人的嘴臉,這一幕劉瑾絲毫不陌生,當年王嶽範亨即將倒臺之時,自己在他們面前也是這幅嘴臉。
而正德對劉瑾的態度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遠,雖然每日陪侍左右的時候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劉瑾心裡明白和之前相比簡直判若雲泥,之前正德對自己無話不說,現在正德也會跟自己說話,不過話語中總似乎帶著一種試探和雙關。
在偶爾的某些瞬間,
劉瑾甚至能發現正德若有所思偷偷窺視自己的表情,這種表情在之前十幾年的相處中是絕對沒有過的,這個少年在自己的面前從來都是嬉笑怒罵不禁,哪怕是罵自己打自己,那也是一種親密,像這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簡直讓劉瑾的嚇得腿肚子發軟。
西苑山坡上,明媚的陽光下,劉瑾陪著正德在草地上閒逛,正德看似無意的跟劉瑾展開一段對話。
“小謹子,你說朱寘鐇為何要反叛?朕一直想不明白,難道他真的對朕的皇位有所企圖?”
“皇上,此獠居心叵測,痴心妄想,皇上不必去想他。”
“朕本以為天下是太平盛世,可這兩年,劉六劉七造反,朱寘鐇也造反,看來朕還是沒看清楚啊,你說朕的身邊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其實懷著什麼鬼心思呢?”
“皇上……奴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