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髮絲被他從後面拽住,不容她反抗,便將她牢牢抵按在牆面之上:“哦呀,好一聲‘爹’……想不到大哥如此老實,末了卻在家裡頭養了一隻母狼。”
“啊——,是誰?”那聲音陰陰涼,聽得阮秀雲差點兒失聲,藉著月色看到周老二一張風流桃花面貌,只覺得世界頓時灰暗了。
“我啊~你二弟周文謹~”二爺勾起紅唇低聲笑,他的上唇比下唇略薄,這樣的男人天生是個多情角色。
冷冰冰的大手探進女人衣襟,一把將那胸衣挑了出來:“放心,我也會和大嫂當年一樣,不到迫不得已一個字都不說出來~”
“你、你都看到了什麼?”冷風從衣襟襲進胸口,阮秀雲骨髓好似都要被吹乾了。
不到迫不得已,那末了不是一樣還是要說麼?
“難道還要我多說第二遍麼?此事若是被母親知道,不只是那野種和淫僧,連你,下場不用我多說吧……”周文謹噙著冷笑,低頭戲看著她的狼狽。
女人的身體在風中打顫,好似經了無數的痛苦掙扎,末了諳啞著嗓子道:“你想要怎樣?”
呵,這麼快就恢復常態了麼?不愧是她阮秀雲。
周文謹心中諷刺,嘴上卻還是笑著:“二弟我在外頭欠了幾萬兩銀子,大嫂替我週轉些則個。”
就知道除了要錢不無其他,然而這樣的銀子,給了一次就沒完沒了了。阮秀雲也不是傻子,示著萬般無奈:“公中的賬面,你大哥和母親時常盤查,我哪裡來的銀子給你?你這些年外頭頻頻欠賬,家裡不知給你添去了多少……如今憑空再要去幾萬兩,你這是把我的一條命也給逼去了?”說著又要抹眼淚。
周文謹卻不同情她,呵,這些年私下裡不知被她吃去了多少,當他不知道嚒?
“不信大嫂的體己錢兒沒有。既是不肯給,那隻當二弟不曾說過好了……大嫂你可要想清楚,今夜可不只我一人看見,便是我不說,那堵旁人的嘴亦要花費些兒工夫的。”口中說著,捏了把女人的下巴,拂著寬長衣襬就要走。
然而才走到拐角邊兒上,身後便傳來婦人脫力的嘆息:容我再想想。
他手中扇子輕搖,知道從此便傍了個長久的金庫,下一秒便哼著曲兒悠悠快活去了。
……
阮秀雲失魂落魄回到房間時,周文淵已經躺在床上了,她悄悄臥在他床邊,男人卻抱過來:“去哪裡了?大冷的天。”
暖暖的懷抱,從前怎麼不覺得這樣安心。阮秀雲都有點兒後悔起來,然而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吃。
“去轉了轉。今歲母親六十大壽,可莫要生出些什麼差池。”
周文淵只覺得她聲音不同尋常,伸手一摸,觸到兩行眼淚,便嘆息道:“二弟兩口子不長進,難為你這些年裡外操持。”
阮秀雲就不說話,少頃開始哭:“我對你們周家的操勞誰人不知?如今好心請來個誦經的,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與少鍾那般相像,如今那謠言傳得委實不堪入耳……這、這讓我如何做人,嗚嗚……”
“那和尚打走便是,你既是站得直,還怕別人說什麼?”周文淵安慰著,想了想,忽然也覺得十分相像,便道:“你莫不是當真從前就認識他?”
“我若當真認識他,今夜睡下去明天就醒不過來!”阮秀雲發著狠。
周文淵便也不在細問,只說道:“少銘也快回來了,他去之前同我說過,看上了長風鏢局趙鏢頭家的義女,你對那戶人家怎麼看?”
阮秀雲哪裡還敢插手大兒子的婚事,啜泣著:“少銘這孩子死認著她,我能有甚麼辦法?何婉娟探了幾次口風,也不見他鬆口。他們步家如今官職越大,又與四王爺關係多年親密,怕是得罪不起,正不知怎麼辦才好,一直就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