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隻烙鐵。
殷玖夜似乎明白了沐寂北的意思,接過她手中的鉗子,向殷玖夜走去。
沐寂北看著殷玖夜的背影,眼睛溼潤,她終於知道自己終究也不過是個薄情的女人,短短兩年,看著安月恆如此悽慘卻麻木不仁,可是看著這個男人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卻總會心頭髮酸,這一刻,她忽然好想告訴他,她愛他。
殷玖夜捏起安月恆的嘴,將那塊燒的火紅的碳送進了他的嘴裡,一瞬間,發出碳遇到水的撕拉聲,而後便是燒焦的糊味。
白竹在殷玖夜動作的那一瞬,便別過了頭,沐寂北卻平靜的看著,她要和他一同揹負所有的罪孽和殺戮。
安月恆發出一聲尖叫,轉瞬便沒了聲音,嘴裡的碳滾落了下去,安月恆的舌頭已經毀了,而那張好看的雙唇也已經被燙的滿是火炮,焦爛一片。
安月恆瞪著雙眼,看著沐寂北,似乎在警告著什麼,殷玖夜心頭不悅,想起沐寂北曾言,被他親手剜去過雙眼,殷玖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提起匕首,直接將安月恆的眼睛一併剜了下去。
整張臉上,瞬間就多出了兩個血洞,滴著涓涓不斷的血跡,十分駭人。
兩隻眼珠子滾落在地上,似乎還帶著些微的彈性,很快就蒙上了塵埃,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沐寂北沒有阻止,這一日終於來到,她曾經所受之苦,如今安月恆也終於千倍百倍的受了回來。
殷玖夜摟過沐寂北,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沐寂北輕輕回握後拉著殷玖夜向外走,沒有再看安月恆一眼。
很快,就會有人來給他醫治,不會讓他因此喪命。
從今往後,每日都會有人給他送上好的藥物,幫助他調理,每日也都會有人強迫他吃一些珍饈美味,讓他好好活著,他將會有許多人伺候著,想死也死不了,是的,她不會讓他死,她要讓他好好活著,感受著自己的身日一日比一日強健,卻什麼也做不了的痛苦,她要他終日回想著自己失敗的一處處細節,卻於事無補。
原本,她可以簡單的殺掉他,讓他一無所有,可是既然他拿命威脅她,她也總是要做些什麼,一切說到底,不過是他的自作自受。
可是離去的兩人卻沒有發現,安月恆那張狼狽的近乎扭曲的臉上,猙獰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意。
沐寂北同殷玖夜兩人在太子府中並肩走著,看著府中略顯蕭瑟的景色。
沐寂北先開口道:“同北邦的戰事如何了?”
殷玖夜沉默了一下而後道:“快結束了。”
“什麼時候走?”沐寂北輕聲道。
“明日。”
沐寂北點點頭,沒再開口,殷玖夜突然跑回來一定是因為不放心安月恆放出的冊封她為後的訊息,所以才會扔下邊疆的戰事孤身一人連夜趕回來,如今帝都的叛亂基本平息,只剩下一個收尾的工作,他是一定要回到邊疆去解決戰事的。
如今安月恆落敗,西羅之內雖然還是有些動盪不安,但是卻已經在逐漸恢復正軌,皇帝也將一步步重新遷回帝都,一切似乎就要結束了。
既然安月恆已經敗了,想必北邦用不了多久就會收兵了,否則一直沒有參與其中的南喬將會坐收漁利,看著西羅和北邦兩敗俱傷。
似乎因為這短暫的相聚之後,就要再次分別,兩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兩隻手卻始終緊握在一起。
“等我回來。”殷玖夜認真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沐寂北點點頭,揚起笑臉道:“好。”
兩人沿著府中的西子湖邊走了許久,微涼的風吹起淡淡的湖水的鹹澀味,髮絲隨之輕輕纏繞著在臉上,柔和可愛。
直到到了正午,太陽高懸正中,雖然不會覺得悶熱,但是直射的陽光還是十分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