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一個活命的承諾,承諾里卻不包括他自己──這算什麼,這算什麼?我吊起兩隻眼球質問他,第一次覺得不害怕跟他四目交接,我甚至從頭皮一路到腳指都發起抖來。
忽然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原本我以為,產生暈眩的是我自己,等到我再度站穩腳步,悶油瓶已經在我的背後,他跟我的位置調換了一百八十度,我的上半身、還有兩隻手,都被他壓制在我們後方的那塊大石頭上。
一股蠢蠢欲動已經在下半身跳躍很久,我從剛才就感覺到,不管是我還是他;再加上水份的潤滑,他頂著我的股間,用手蹻弄一下,很快把自己推了進去──
我發出嘶啞的一聲嗚咽,雙手握成了拳頭,雖說潛意識料到這會發生、卻又有著某種抗拒。悶油瓶沒給我任何抵抗的機會,他緊緊按住我的手,腰部開始劇烈的前後抽動,我跟他之間立馬傳出肉帛拍打的聲響,撕裂感一路扯開到我的喉嚨。
他好霸道,這是當下我唯一的想法。無論是前一次還是這一回,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侵犯我,不帶一句解釋──在我感覺,與其說那是任性,其實更像一種逃避。
我曾經千百遍假想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甚至連單純的洩慾,我都考慮進去了。偏偏眼下他對我所作的,很明顯不只是這些,他一遍又一遍撞進我體內的,是一種更加激烈的訴求,我問不出口、也沒法反駁,是什麼讓他無法正面的回答我?他為什麼不回答我??
我的嘴巴從剛剛開啟了之後,再也沒合上的空檔,他勃發的部位不停衝撞著我、逼出我喉頭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這樣還不夠嘛?他似乎沒打算就此放過我,我從來也沒想到,他對我的慾望,竟然如此之深。
“啊…不要…” 我接連喊了他好幾次停,認為自己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但我的腰桿,卻在這時開始向後使力、回擊著他──也許是始自於性格底子的一股好強,既然他可以用這種方式宣示對我的佔有,我也可以。
受了傷會痛的張起靈、會笑出聲音的張起靈,他那副向來冷冰冰的身體,此刻正塞滿在我體內膨脹發熱,我耳邊傳來他不曾發出過的輕喘聲──光是想像除了我以外的誰可能擁有過這些,那樣的嫉妒,就足夠將我殺死。這樣的張起靈,只能是我的、我吳邪一個人的!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我的手鬆開,手腕上掐滿了紅指印,我在獲得自由的那瞬間抬起手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我頸邊拉,接著我開始胡亂啃咬起他的臉頰、耳垂、耳背,把所有我想說的話都咬進他身體裡。
他也不甘示弱,雙臂圈住我的腰,狠狠往他胯下的那股灼熱送,他突起的腰骨應該在我臀部上撞出了不少瘀青──我五指叉進他的黑髮,把他的頭跟我緊密靠在一起,兩張臉同時溼淋淋,是汗水還是眼淚給攪得、早已分不清。
趴在堅冷的石塊上,承受著臟器持續被貫穿般的疼痛,但真正被火灼燒到快要爆破的,是我的心臟。
如果就這樣被他搗壞的話,那也好。
天空真的開始下雨了。我現在沒有什麼心思去躲雨,而且也沒必要,有一副溫溫軟軟的身體,正覆蓋在我背上,為我擋去了大部份的雨滴。
我體內溢滿了剛從那副身體裡迸射出來的液體,一絲一絲往外流出。屬於我的部份,則是在事後解放,有好幾滴還濺到我自己的下巴。
他平常就老愛發呆打瞌睡,現在也一樣,把我的背肌當作抱枕。我還從來沒見他這麼累過,雖然我其實看不見,但是感覺得出來…至少,我從沒聽過他像現在這麼喘。
不斷從頂上滲下來的雨水,估計有達到降溫效果;也或許滅了體內的火,如今你要再問我,剛才在怒什麼,讓我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惱火的理由?
我已經回答不出來,我的腦細胞貌似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