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了。
他的聲音,難掩浮躁,被沈念初給聽出來了,“臻哥哥,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
“你在醫院幹什麼?難道你生病了?”她急急問完,又覺得還是不安心,“你在哪家醫院?”
“我沒生病,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家去吧,還有爺爺那裡,我會跟他說,今天不去了。就先這樣吧。”
說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想了想,又給老宅的福伯打了個電話,“福伯,你跟我爺爺說一聲,我今兒個不過去了,那些熱鬧,給撤了吧。”
“三少,老太爺那邊你不親自說嗎?”
福伯有些頭痛,對於三少的缺席。
“福伯,你就跟他說我有事情脫不開身,至於他想要熱鬧的話,他自個兒出席,少我一個也沒關係,反正都是自家人熱鬧。”
他如此一說,便快速的掛了電話。
自家人?
他自嘲地撇了撇唇,他跟那個宅子裡的人,雖然有血緣牽連,但卻談不上是自家人,因為那個宅子裡的人,內頭太厲害了,比外鬥還來得血腥。
他從來都將那個宅子當一個宅子,而不是一個家。
產房內,關鍵時刻季璃昕醒了過來,或許是陣痛讓她醒了過來。
漫長的陣痛過後是宮縮,其實她氣力全無,但是牙關卻緊咬著,渾身都是溼汗,她只知道無論如何,也要堅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早產半個多月,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意外,她的人生,從未如此手足無措過,但也從未如此堅定過。
婦產科醫生十分有經驗,一邊指揮助產士託著季璃昕的肚子,一邊吩咐道,“用力。”
過了半小時,孩子才順利的生出來,是個男孩。
護士把那個孩子抱到季璃昕面前,季璃昕勉強抬頭看了看,那個孩子哭得嘹亮,臉上的面板皺巴巴的,跟小老頭一樣,看不出外貌像誰。
季璃昕張了張乾澀的唇,發現自己幾乎沒有七里說話。
然後眼皮很沉重,越來越沉重,耷拉了下來,陷入了昏迷。
她太累了,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已經撐到了極致。
產房的門一開,聞人臻一驚,猛然站起。
護士將皺巴巴的肉糰子抱給他看,他擰著眉頭打量那一團皺巴巴的肉糰子,真醜。
護士問他,“要不要抱一下?”
他想了想,頷首。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護士手中的那一團肉,這個嬰兒太小太軟了,他覺得微微用力,小肉團就會碎了一般。
護士見他笨拙的模樣,臉上異常嚴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第一次當爸爸吧?”
護士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聞人臻託著小肉團的雙手一滯,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更沒有吭聲,護士當他是預設。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是個男孩。”護士雖然習慣了每天迎來往去的接生,但是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俊美又有冰山氣質的男人,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第一次當爸爸,都會跟先生你一樣不知所措的,以後慢慢就習慣了,不過當個好奶爸也很辛苦的。”
護士又說道,然後從他手上接過那個肉糰子,“因為小娃娃是早產,所以要去保溫箱待兩週。”
聞人臻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剛才他抱著的是冷天澈的兒子,而他手上如今卻還留有餘溫。
而他,似乎對那股溫度有幾分戀戀不捨。
此時,季璃昕被推了出來,他走了幾步,目光觸及,她臉色比之前還要來得蒼白,雙眸緊閉,溼漉漉的額髮凌亂不堪,黏成一團。
“醫生,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