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看,見是細妹進來,就隨口說:“這菊花剪得好看,是哪個弄的?”
細妹見吳孝增站在屋裡,冷不防地嚇了一跳。抱怨道:“你偷偷摸摸地走進來,倒把人家嚇了一跳。”
吳孝增說:“你胡說啥子呦。我自家的屋頭,咋個是偷偷摸摸哩?你跟奶奶才幾天,就敢跟我兩個鬥嘴?小心我把你辭嘍。”
細妹這兩年已發育得熟了,胸脯也鼓了起來,臉蛋也細了起來。吳孝增多次對她起意,並動手動腳地調戲於她,都被細妹躲避了過去。今天見屋內無人,吳孝增又想成就好事,就一把把細妹拉到懷裡,抱住腦袋就要親嘴。
細妹不及防備,被他在臉上親了一口,趕緊掙脫出來。一邊連連用袖子擦臉,一邊啐道:“你的口真臭!一個做老爺的人,還這樣不顧羞恥。我要對奶奶講起嘍。”
吳孝增嬉皮笑臉地說:“講起就講起,她是我的老婆,莫非要幫你講話?”
細妹委屈地要哭了,就說:“你這樣子欺負人,叫人怎麼有臉活下去嘛。”
吳孝增又上前摟住了她,強行從衣服下面,伸手進去,在她的乳上揉搓著,柔聲道:“細妹,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莫要忘記嘍,你是跟我從小長大的。我的啥子東西都被你看得個清清楚楚唦。”他說得性起,口裡喘起了粗氣,手便從乳上滑下來,要去解細妹的腰帶。
細妹又氣又羞,漲得紅了臉,卻擺脫不掉。眼看褲子就要被吳孝增扒下,雪白的一段肚皮都露了出來,就急了眼說:“你不要臉皮。奶奶那麼好的人兒,都被你佔了。你還不知足呀?我這就去對奶奶講去。”說著,使勁掙脫,要朝外走。
吳孝增嘴裡說大話,但心裡對花鬱青是十分地懼怕。於是一把拉住朝外走的細妹,一邊胡亂摸索,一邊硬著嘴道:“不耍嘍。細妹,剛才我是逗你玩的,哪個要真跟你睡覺?莫非我是個傻瓜?我是老爺,你是傭人,我咋個能跟你睡覺?哎,我問你,奶奶與少爺到哪裡去了?”
細妹停住腳步,把額前的劉海攏了一下,又整理了被他揉亂的衣褲,說:“被你一攪亂,幾乎都忘記了。你還問我,今日要開園採青,還要到坪裡發貨,還有要與那個西北來的客人談生意。事情多如牛毛,你倒在這裡閒得起。”
吳孝增一拍腦殼:“壞了,壞了。昨天安排起的,要與甘肅‘泰魁興’茶莊的馬老闆商談的,眼看要耽擱了。都是你找來的那個傻瓜女娃兒壞的事。”
細妹冷笑一聲:“事情要由得你,茶葉生意早就關門嘍。你一不會做茶,二不懂談生意,三不管錢賬,當的是個甩手掌櫃,哪裡能夠不壞事情?奶奶一大早就出去把人安排妥當了,採青的採青,做茶的做茶,發貨的發貨。她自己正與馬老闆談判呢。”
吳孝增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問:“少爺咋個不見了?”
細妹回道:“被抱到前院二奶奶那裡耍去了。”
吳孝增說:“我們快去坪裡。咋個能讓女人去跟男人談茶葉生意?莫非你是個傻瓜?”
“要不是奶奶撐起,你還有啥子茶葉生意?早就去捂你的黃豆醬嘍。”
吳孝增作勢要抓細妹。細妹一閃身,跑出了門外。
細妹說的坪裡,其實是安化發茶葉的市場。前年太平軍打入湖南湖北,把通往西北的茶葉道路給斷了。光胡英家運往西北的緊壓茶,就有五百包之多。其餘的茶商多少都有茶葉被搶被盜。
因此,西北市場的緊壓茶曾一度斷貨。許多甘肅的茶商都是安化茶莊的老客戶,也因為戰亂,不敢前來運茶。
現在,湖北湖南的太平軍已經被趕到了江浙地區。茶商們又蜂擁而來,把安化縣城的大小客棧全部住滿。
蘭州的大茶莊——“泰魁興”的老闆馬爾駿原來是“天泉”茶莊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