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來人啦?”花鬱青一下子來了精神,急問:“來的是誰?可是告訴表少爺的事情?”
家丁說:“不太清楚,好像是姓吳的,叫個啥子吳四少爺。說是來報喪的。”
菊湘說:“你好好地說清楚嘍。到底是來報喪的,還是來送信的?”
“哎呀,都是一碼事嘛。”家丁說。
花鬱青問道:“你知道是報的啥子喪吔?姓吳的跟我們又冇得親戚。”
家丁說不清楚,在那兒支吾。花鬱青說:“莫要糾纏了,回去再說吧。”
一行人冒雨急趕,天黑路滑,山道石多。花鬱青與菊湘都摔了不少跟頭,衣服全溼透了,雨傘也被掛破。到了家,已是初更。溼衣也來不及換,就到了廳堂裡。廳堂裡已生起了火盆,熱烘烘地,使花鬱青一進來就打了個大噴嚏。
菊湘說:“小姐,小心著了涼。先換了衣裳再說話吧?”
花鬱青等不住了:“來的客人在哪裡?快請出來說話。”
家丁趕緊到旁邊的客屋裡把吳孝增和劉知縣叫來,同來的隨從們早被安排吃喝去了。
原來吳孝增把人安排去接了湘蓮屍首之後,就準備到古丈去報喪。他來古丈,純粹是為了討好花鬱青。劉知縣也死活要跟著同來,吳孝增說:“你去做啥子?你是知縣大人,有守土的責任,咋能離開老百姓到處亂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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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四章(12)
劉知縣說:“早就聽你說嫂夫人美貌無比,又有才學,小弟也想一睹芳容。再說,我去不也顯得你有身份唦?一個縣太爺都陪你相親,還沒臉面麼?”
吳孝增不屑地說:“我吳四爺還用得著你這個小芝麻官來增光?”
劉知縣說:“好嘍,算我是你的跟班,伺候您老人家的爛崽,行不行唦?我整日裡悶坐在這破衙門裡,與一班赤腳的泥腿子糾纏個不休,煩死嘍。你就讓我散散心,兜兜風好不好?我還替你給那個窮鬼五十兩銀子麼。”
吳孝增嫌他囉嗦,就把他帶上了。他們一行人馬快如風,在半道上就遇見了去古丈打探訊息的胡家小廝。小廝與吳家的家人相熟,問起來,吳孝增吩咐說:“你莫要去打探嘍。六小姐已死了,我們正是去古丈接舅奶奶和姑小姐的,你轉回去吧。”
經過一日一夜的急行,第二天傍晚到了羅依溪的寨子,通報了姓名。花鬱青的媽媽聽說外甥女又溺水而亡,本來就因傷心過度的身體經不住打擊,昏了過去。一陣急救,醒轉來後,喊著要叫女兒即刻去安化。
吳孝增本來打算向花小姐獻個頭功,沒想到撲了個空,心裡有點失落。他聽說花鬱青在城裡,悔得只罵劉知縣,嫌他不該只管要看風景,竟忘記了在縣城裡到花家的茶莊去打聽一下。現在倒好,假如花小姐在城裡不回來,讓吳孝增這一夜如何得過?他對劉知縣說:“寡味,寡味。都是你個鱉崽弄的好事,要來寨子裡吃啥子野雞,今晚見不著花小姐,你們都吃個野雞的屁眼。隨我走,到縣裡找花小姐哉。”
眾家人一路顛簸,把屁股都磨出了大泡,恨不得就地躺下,睡個好覺。一聽少爺要回頭去縣裡,頭皮發麻,卻無人敢吭聲,都把眼光盯住了劉知縣。
劉知縣細皮嫩肉的身子,受這一路上的苦楚,也是骨酸肉疼,不願意再動彈。他見眾人都望著他,就苦笑著說:“我的好四哥吔,您老人家就發發慈悲吧。饒了我們大家的屁股,讓我們的肚子暖暖地喝一口熱茶唦?您看這天陰得濃重,要是下起雨,我們又冇得換洗的衣服,淋病了您還得花銀子看郎中。”
吳孝增心急如焚,就想早一點看見花鬱青,但見劉知縣阻攔,想罵人又怕給花家老太太留下壞印象,只好忍了。
還是花飛豹孝順母親,見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