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的手上,還來不及掙扎,那隻手便已抽出沾滿鮮血的長劍,揮手再度向他刺來。
是什麼理由驅使這個人下此等殺心?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頹然地滑倒在地,一手撐著身體,一手捂著不斷流血的傷口。
鮮紅的血,炙熱的血,粘稠的血,暈染了衣衫,玷染了雙手。
他擦不掉這討厭的紅色,無論如何都擦不掉,難以控制的驚恐與不安慢慢從胸口溢位,將要把他吞沒。
痛?痛嗎?
就算他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肉又如何?就算他要將他千刀萬剮又如何?再痛,只要是他給的,他都忍下來。
但,絕對不能死……還不可以死啊……
“為師以為……你會哭。”那柄劍戛然而止,語氣像在哄小孩子般溫柔似水。殘忍與溫柔的鮮明對比,自己對這個人究竟抱有怎樣的感情?“凰■……你最怕疼了……”
是嗎,原來他最怕疼。
呵……
哭?何嘗不想。可眼中一滴淚都留不出來,拿什麼哭呢?
也只能笑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
羽清音最後的記憶是渾身癱軟地倒在穆惜白的身上,所有聲音與夢境都逐漸散去,連著那一小段不該被喚醒的記憶一起埋入沉睡。
“清音?”
模糊間聽到擔憂的呼喚。
“發生什麼事了?”
穆惜白的懷抱與體溫,熟悉卻又陌生。
“……你是誰?”
“清音,我是惜白。”
“啊,是嗎……”
☆、 化蛇卷 章九
意識迴歸,羽清音漸漸睜開雙眼。
眼前是熟悉的景物,整潔有條理的臥房,是羽清音與穆惜白一起住的地方。屋內氣氛平和安靜,看來沒有變故發生。
揉著痠痛的肩膀從床上起身,找到鞋子後扶著床站了起來,全身痛覺逐漸恢復,最痛的地方位於左胸口。他努力回憶昏迷前的印象,在假“靑浣”那裡……遇到了叫刑天的非人之怪,傷自己極重卻未要他性命,這很是奇怪,而其他事情,卻已記不得了。
“醒了不要亂動。”
羽清音抬頭看到穆惜白端著碗推門進來,他長髮未束,一身白布衣,輕聲細語,溫潤如玉。
“有麻煩你照顧,真是過意不去。”羽清音在一旁椅凳上坐下,不好意思地笑笑。
穆惜白將碗放在桌上,羽清音低頭一看,原來是新煮的白粥。
“你可知自己昏迷了多久?”
“嗯?”羽清音仰視站在身前的穆惜白。
“足足三日。”
呃,三日於羽清音來說,不算長無大礙;若是昏睡了三十年,可就有事了。元神受了損傷,昏迷三日來恢復,實乃正常。但此刻他卻仍能感到左胸口的痛楚,有些不妙。
“惜白,靑浣那事你打聽的如何了?”
可能沒想到羽清音會跳過自己的身體問題而轉問其他人,穆惜白臉上的表情似乎變得更加清冷。
“一切都可講與你聽。但,首先你得告訴我……”穆惜白微微欠身,靠近,左手按在他胸口,只感到一陣溫熱的吐息,有什麼東西在羽清音心底翻湧而起。“這裡是怎麼回事?”羽清音靈臺混沌時,穆惜白輕車熟路地將他的衣襟解開,左胸口那裡扎眼的傷疤裸/露在眼前。
過去的傷口被扒開,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傾瀉而下,羽清音的身體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陳年舊賬,不值一提。”他別過頭,揮開穆惜白的手將衣服重新穿好。
穆惜白難得一見的複雜情緒瞬間化為平靜止水,他默默地看著羽清音將衣服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