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王能夠很好的接過北齊軍事的指揮權,成為北齊真正的定海神針,保家衛國。
看來,她的選擇沒錯。
見高長恭謙恭自持,蓀歌也沒有再一味的拉近關係。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再說了,實在不行,她親自策馬揚鞭,御駕親征。
仗,她也不是打不了。
但她一直都不喜歡大包大攬,越俎代庖,將所有的光芒盡斂於己身。
每個時代,都該有自己的鋒芒。
那史書上不論是寥寥數筆還是濃墨重彩之人,都應繼續留下屬於他們自己的印記。
蘭陵王驀地鬆了口氣,那句堂兄實在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戰爭過後的洛陽城,滿目瘡痍。
洛陽地方官在段韶的幫助下,組織民眾有序恢復正常的生活。
該重建的重建,該救濟的救濟。
此刻,蓀歌也終於見到了在史書中被譽為北齊三傑之首的段韶。
年逾半百,卻不顯老態龍鍾,反而有幾分春秋鼎盛之勢。
眼神銳利,眉心許是因為常年緊簇,微微發黑,更鮮威嚴。
段韶是北齊高層難得的善終者,歷經七朝不倒。
“平原王,父皇傳旨,他將親至洛陽犒賞三軍,論功行賞。”
“按時間算,這兩日就該到了。”
饒是高長恭解金墉城之危局風頭無兩,但邙山之戰洛陽之圍的主帥仍是老謀深算的段韶。
慶功宴一事,須得段韶操持。
段韶摸著鬍子,滿臉笑容如同長輩般讚許的看著蓀歌“此次若論功行賞,殿下當居首功。”
蓀歌滿頭黑線,嘴角抽搐。
首功?
這水分摻的著實有點大。
難不成說她帶著那數百侍衛嚇退了北周和突厥的十萬聯軍?
“平原王說笑了。”
“我此來洛陽只是替父皇振奮軍心,告訴洛陽城的軍民北齊不會放棄他們,可不是來貪功的。”
“將士們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護衛北齊,若連他們的功勞都搶,恐怕會天打雷劈。”
蓀歌勾勾嘴角,笑說道。
仔細想來,段韶能壽終正寢,極盡哀榮,甚至能讓心狠手辣的高緯親自為其發喪,絕不是偶然。
若論功高震主,段韶一生的曠世軍功,就算是蘭陵王斛律光都黯然失色。
可偏偏蘭陵王和斛律光都下場悽慘。
說到底,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
“長恭將殿下的英勇姿態詳盡的告知了老夫,千鈞一髮之際,殿下的功勞無人能夠抹殺。”
“若我殿下和長恭撕開了北周的包圍線,護住了金墉城,那戰局還真是很難說。”
段韶依舊在想方設法的將功勞安在蓀歌和蘭陵王頭上。
至於他自己,更像是深藏功與名忠於高氏的純臣。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