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她說,“我其實很像羅傑,克雷蒙斯——我有極好的控制力。”
他大笑起來,那聲音很好聽,是發自肺腑的笑聲。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位女士並沒有真的對我下毒手,她戰戰兢兢地拿著那件嚇人的武器站在那裡,活像一個小孩偷看了父親的花花公子雜誌一樣,把它藏在了身後。她說:‘哦,我的天,真對不起。’我很想知道你要對付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因為我並不是那個人。我很好奇,那位前任丈夫到底做了什麼惡劣的事情?當那位女士來商店時手上還戴著結婚戒指。你還記得嗎?”
“是的,我記得。”
“這對於我來說非常重要。就算我愛管閒事,但是……我絕對沒有料到,她使我如此吃驚,我不希望看到她那副害怕的樣子,以至於每聽到一次敲門聲都要拿著巨大的罐頭去開門。我說的這些話對你起作用嗎?”
“是的。”她說,“我丈夫是個非常惡劣的人。”她毫無來由地又加上一句:“他叫諾曼。”
比爾嚴肅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為什麼要離開他了。”
羅西用手捂住嘴,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的臉更加灼熱了。不過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用餐巾的一角擦著眼睛。
“你沒事兒吧?”他問。
“我想是的。”
“你想跟我說嗎?”
突然一個噩夢般生動而逼真的形象清晰地出現在她心裡。那是諾曼的一副王子牌網球拍,是手柄上纏著黑色膠帶的那種。據她所知,它仍然掛在家中地下室的樓梯旁。他們婚後第一年裡,他曾經無數次用它毆打過她。在她那次流產之後,大約過了六個月,他殘忍地用它強暴了她。她在姐妹之家的治療室裡與眾姐妹們共同分擔了許多宗婚姻事件(分擔是她們慣用的既駭人聽聞,又恰到好處的一個詞),但這件事是她保留在自己內心的一個秘密——一個男人雙腿叉開騎在你身上,將纏著黑膠帶的網球拍手柄塞進你的陰道里,彎著腰告訴你:如果你反抗,我就敲碎床頭櫃上的水杯,用它割破你的喉嚨。你躺在那裡,聞著他撥出的臭味兒,很想知道當他撕裂你時你會有什麼感覺。
“不,”她慶幸自己的聲音沒有發抖,“我不想談諾曼。他虐待了我,我離開了他。故事講完了。”
“很符合邏輯。”比爾說,“這麼說他永遠離開了你的生活?”
“永遠。”
“他知道這一點嗎?我這樣問你是因為你為我開門的方式太奇怪了,你知道嗎,不像是在等候一位現代聖徒教堂來的代表。”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當然提得合情合理,她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你怕他嗎?”
“哦,是的,但是這並不是問題的全部。我怕所有的東西。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我的朋友們說我會擺脫一切困擾的,但是我心裡沒有把握。”
“你並不怕跟我一起出來吃飯呀。”
“哦,不,我怕。我嚇壞了。”
“這又是為什麼呢?”
她打算說她早已想好的那些話:他使她大吃一驚;但又閉上了嘴。她所說的雖然是真實情況,但並沒有說出其中最真實的部分,飯館只是一個她不需要躲避的地方。她不知道除了在老爸餐廳吃這頓飯以外,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真有的話,任何一種空想都不會是個好的開端。
“因為我想這樣做。”她用低沉而清晰的聲音說。
“好吧,我們不再談這個話題了。”
“也不再談諾曼了。”
“這是他真實的姓名嗎?”
“是的。”
“羅西,我可以問你點兒別的事情嗎?”
她笑了:“我不必非回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