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如果減損它卻反而得到增加,如果增加它卻反而得到減損。若不能放下,早晚要使自己陷入深深的泥潭之中,無法自拔。恩與仇、美與惡、禍與福,這些對立的東西,能相差多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誰也不知道一件事的發生究竟是災禍還是福緣,可見他們相差的並不遠。正的忽然轉變為邪的,善的忽然轉變為惡的,人們關於正邪、善惡的迷惑由來已久了。所以,有道的聖人方正而不生硬,有稜角而不傷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無論是恩是仇,都以一個正確客觀的目光來看。只有不讓自己深陷仇恨的迷霧中,才能做到自救。
紫蕭法王或許聽懂了、想開了,亦或者心灰意冷,不願多留。沖天空看了一眼,低聲說了句什麼,轉身即走,沒有半分遲疑。青龍法王跟在她身後,沖天空抱拳一禮,道:“多謝前輩開解!”匆匆隨著紫蕭法王的腳步離去。
聲音沒有再響起,似乎早已離開,亦或者從來沒有出現。
金輪法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過,回頭吼道:“給我殺,一個不留!”他身後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遲疑。
剛才那聲音豈不是神仙說話?在神仙面前作戰,豈不是不敬?
咚!咚!咚!
忽然!戰鼓敲響,萬名官兵心頭一凜:戰鼓可謂是殺敵的訊號,若戰鼓響,軍人不上陣殺敵,那可是殺敵的大罪!當下他們再不遲疑,大喝一聲:“殺啊!”齊刷刷的衝向對面明教的千餘人。
一場大戰瞬間激發!
第一百一十三章玉簫一曲止干戈
砰!砰!砰!
眼見一場大戰再無避免,明教眾人也已兵刃在手,準備浴血殺敵。而就在這時,忽然三道黑影從明教後方飛來,砸到金輪法王腳下。
李志常定睛一看,只見這是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之前見過的番僧,而另外兩個,一個是身材偉岸的莽撞漢子,一個作翩翩公子打扮。
與此同時,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金輪法王,今日罷戰如何?”
金輪法王面色一變,這三人中番僧是他的師弟,另外兩個都是他弟子,各自帶領一隊人馬,被他派遣到明教駐地偷襲的。沒想到竟被扔了過來,死活不知。他陡然色變,恨聲道:“閣下究竟是誰?可敢現身一見!”
說話間,他身後的官兵已經衝到前面,與明教一眾弟子廝殺起來。
明教弟子各個身懷武藝,雖然在人數上不佔優勢,可是一個人最少抵得上五名精兵。只見刀劍砍落,人頭飛起,不一會兒時間,兩方已經亂作一處,喊殺聲不絕於耳,互有損傷。
眼見得血色將大地染紅,聲音再次響起,依然是那麼淡然,道:“既然金輪法王不願罷手,那貧道就作一戰曲,為君助興吧!”話音未落,簫聲已經響起。
簫聲本不比笛子聲,笛子的聲音清脆悅耳,而簫聲卻低沉圓潤,猶如嗚咽。可此事簫聲卻一反常態,尤其是第一聲,尖銳刺耳,劃破長空,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心頭一緊,動作下意識頓住。
緊接著,簫聲再次響起,依然沒有變得柔情婉轉,而是發出金戈鐵馬般的肅殺之聲。一如金鼓齊鳴、萬馬奔騰,又如波濤洶湧、大浪滔滔;眾人都聽得血脈噴張,熱血沸騰,恨不得手舞足蹈的亂動一番。
既然如此想,就有人如此做了。
先是從普通士兵開始,竟然顧不得上陣殺敵,把兵器一丟,站在原地又蹦又跳,或自撕衣服,或抓搔頭臉,猶如群魔亂舞,條條血痕出現在身上,臉上卻露出呆笑,個個如痴如狂,彷彿不知疼痛一般。
金輪法王面色大變,氣沉丹田,大喝道:“快撕下衣襟,塞住耳朵,別聽這簫聲。”聲音滾滾如雷,隱隱壓過簫聲一頭,讓那些官兵得到半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