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吹雪行禮謝過,這才離去。直到守衛的視線看不到時,才拐入一條小巷子,遠遠的便看到一輛樸素的黑色馬車,那車伕看她到來,也全無驚色,只對她道了一聲,“上車。”
洛吹雪急忙上了馬車,剛坐穩,那馬車便急速奔起來。車上放著尋常女子的衣物和一些銀兩,洛吹雪明瞭的換下身上的宮衣,連同銀兩打了一個包裹,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個面目尋常,看起來將要遠行的小姑娘。
行至不久,突然,一陣急速的剎車,馬車突兀的停下來,洛吹雪不明所以的下了馬車,只見那車伕睜大著眼睛靠在車廂上,血自他的胸口湧出,他的雙手依然握著韁繩,他的神色驚訝,像是好奇與自己突然的疼痛,然而還未等他找到答案,已經氣絕當場了。
洛吹雪心裡一驚,一股陰冷的氣息自耳後襲來,顧不得思考,本能的向一旁躲開,只聽得匕首滑破衣衫的聲音,後背一涼,險險的避過一把鋒利的刀,洛吹雪才看向來人。
握著短刀的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冰冷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射在她身上,那刀上依然殘留著鮮血,映的他血光的眼。這是一個出手狠辣的人。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刀影已至,直指心臟。眼看著急速而來的短刀,洛吹雪知道,自己絕避不開這一刀,於是她決定一賭,再不躲避,直直的迎向鋒利的刀鋒。卻見那黑衣人神色一晃,一瞬間已刺偏了方向,本向著心臟前去的匕首卻偏了方向,只刺入了胸口,卻未傷到心臟。微皺了一下眉,正待抽出刀刃,只覺頸間一陣刺痛,已是不能動彈。
洛吹雪急促的喘息著,鬆開夾著一根銀針的兩指,銀針的另一頭已深深的默入黑衣人的身體。掙扎的收回右手,扶住胸前的刀身,咬著牙站穩,身子猛的一用力,隨著默入身體的刀身退出,鮮血頓時噴射出來。封了幾個止血的穴道,洛吹雪只覺此生的力氣彷彿快要用盡,隨著血液從身體流出彷彿生命也隨之流出。
洛吹雪掙扎的移步靠在一棵樹旁,定了定神,強撐著昏眩感打量著四下的環境。四周都是參天的古樹,並無雜草橫生,顯然這是一處隱秘的山林,她應該還在月幽城。無論如何,現時她是沒有力氣再走,唯有先尋到受到驚嚇的馬,憑藉馬車離開這裡。
心中有了計量,洛吹雪仔細搜尋著地面留下的痕跡,果然找到一條蜿蜒而去的血跡。卻在此時,強烈的昏厥感再次襲擊向她,幾乎都要忍不住。洛吹雪又再次自袖中拿出一支銀針,刺入胸口的穴位,立刻的,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呼吸逐漸平順起來。
要知此穴乃人之重穴,稍有不慎便可引發生命危險,卻若運用得當,可起暫時性的麻痺作用,任何刺激都感覺不到疼痛,但也因此,後患無窮,若非危機時刻,切勿運用。自兒時洛吹雪自外婆的醫書中看到這一句批註,興趣之餘便牢牢的記下了,想不到今日有此作用。但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不一會兒,洛吹雪便能完好的站立起來,雖然體力虛弱,但再無昏厥之感。再不敢延誤時間,洛吹雪尋著血跡而去。
一路跟隨,大約半個時辰後,血跡已經由先前的越來越淡轉為越來越密,這說明馬由原先的驚嚇到逐漸的平靜,待到近處,洛吹雪不禁驚喜交加,她竟然找到了青草被咀嚼過的痕跡,這就說明馬車已經在近處了。洛吹雪沿著青草一路迅速行走,彷彿力氣又回覆了身體。人總是在有希望的時候就有了動力,就這樣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她終於在一條小溪邊發現了正在喝水的馬,欣喜的走過去,眼看馬車已經在眼前了,卻心口一痛,全身所有的疼痛又回覆身體,尤其那胸口,彷彿一把重錘壓在上面。洛吹雪困難的呼吸著,拼命汲取著氧氣,想要伸手呼喚近在咫尺的馬兒,卻再沒有半分力氣,眼前一陣黑暗,昏了過去。
藏雪苑
月無影此刻正震驚的望著空無一人的